点都跟丢了。
“他们这要是上境外啊?”
陈光阳一边走,一边儿在心里头琢磨着。
这年头边境不算严格,在这边儿犯了事儿,过去避避风头的有的是!
毒辣的老阳儿悬在当空,像个烧透了的大火球,烤得林间一片死寂。
连风都蔫巴了。
林子里带着一股子燥热和树叶蒸腾出的湿闷气息,黏糊糊地糊在陈光阳脸上,刺得汗珠儿沿着颧骨往下淌。
他半眯着眼,胸膛起伏得厉害,呼出的气儿带着火燎味儿,像头被激怒的老虎在热浪蒸腾的林影里潜行。
脚下的沟膛子,正是二虎提过的抓蝲蛄那条野水沟。
这大夏天的,早没了正经道儿,野草荆棘横生,比人还高,叶子被晒得打蔫儿,边缘卷曲着,碰上去就哗啦啦响。
底下石缝里,隐约能听见水流的呜咽,也带着股被晒热的土腥气儿。
“操他姥姥的,专挑这种蒸笼似的老林子蹽!”陈光阳吐了口带沙子的唾沫,眼珠子里的血丝比脸上的汗珠子还扎眼。
那股子心头火在腔子里烧,越烧越旺,把林子里那股子潮闷憋气都顶开了。
大屁眼子头压得低低的,油亮的黑鼻头紧贴着烫脚的枯草叶子和晒得干裂的泥地,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呜噜”声,像台精密的地雷探测器,可舌头却耷拉得老长,不停地喘气散热。
小屁眼子胸口的伤口被汗水一渍,明显扯着了。
獠牙呲着,绿眼珠子在酷热的斑驳林隙光线下扫来扫去,全是凶光。
“东南!”陈光阳猛地低喝一声,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跟砂纸蹭过铁片子似的。
大屁眼子示警的方向,一缕极其轻微、几乎被虫鸣盖过的枯枝断裂声。
不是野兽,是人脚踩出来的脆响!
他抬手压下枪管,示意猎犬噤声。
脚步放得更轻,靴底胶皮几乎就是擦着滚烫的地皮蹭,人像融进树影草影里的鬼魅。
头顶盘旋的海东青黑大将军传来两声短促的鹰唳,穿透闷热的林风。
陈光阳嘴角扯出个冰冷的弧度……天上盯梢的哨子报信儿了,前头有活物,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