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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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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光乡这地界儿,屯子套着屯子。

    陈光阳仨人儿,领着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跟黑夜里的耗子似的,一个屯子一个屯子地钻。

    西沟屯。

    “这屯子背靠山,风硬,菜窖多。”陈光阳低声说。

    他们瞄上一家院角塌了半边的破旧菜窖口,盖板都朽烂了。

    二埋汰和三狗子麻溜儿掀开,一股子浓重的烂菜帮子和湿泥味儿呛上来。

    三狗子打着矿灯朝下晃。“空的!就剩俩瘪萝卜!”

    二埋呸了一声,“白瞎一身劲儿!”

    小孤山屯。

    刚摸到屯北头儿第一家后园子,还没等靠近那瞅着挺严实的砖石窖口,院里铁链子哗啦一声响,一条比狼青还壮实的黑背猛地窜起来,脖子上的链子绷得笔直,喉咙里滚着低沉的呼噜,獠牙在月光下寒森森的。

    “嚯!这看家护院的!动静忒大了!”二埋汰吓得一缩脖。

    “走!惹不起!”陈光阳当机立断。惹起狗吠,全村都得亮灯。

    柳树洼,钻过一片苞米地,瞄上一个孤零零、院墙半塌的房子后头的土窖。

    窖口不大,盖子是新换的厚木板,还钉着钉。

    三人费了点劲撬开一角,刚探进灯光。

    “咳咳咳……”窖里一股子霉味儿烟土味儿混合的浊气涌出来。

    “谁?……谁他妈扒老子菜窖?”窖底下突然传来含糊不清的醉汉嚎叫,接着是空酒瓶子滚动的哐当声。

    “操!里头还住着醉鬼?”二埋汰骂骂咧咧。

    “晦气!”

    三人赶紧扣上盖子,猫着腰蹿进旁边的苞米地藏好,等那醉汉骂骂咧咧自己爬出来撒了泡尿,又摔摔打打爬回地窖,才敢溜走。

    时间全耽误了。

    老牛圈屯,天边已经透出鸭蛋青。

    屯子里的公鸡此起彼伏地打鸣儿。他们最后摸进屯最东头靠林子的一家。

    菜窖口挺大,盖着几捆黢黑的谷草。

    仨人合力挪开,矿灯雪亮的光柱直直打下去。

    里面除了厚厚一层陈年积灰、几片烂麻袋,空空如也。

    “又他妈空的!”二埋汰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

    他后背顶着土窖墙,呼哧带喘,脸上全是汗道子混着灰,新鞋早就又脏又湿。他抓起一把冻土坷垃,狠狠砸在谷草捆上,骂娘的心都有了:“妈的!累得跟三孙子似的,屁都没找着!白瞎一宿!哥,这明光乡的菜窖是不是让耗子啃干净了?”

    三狗子也累得靠着麻袋不说话,只是茫然地望着越来越亮的天。

    陈光阳叉着腰,站在窖口边,眉头拧成个疙瘩。

    东方微白的光线映出他眼底的焦躁和不甘。

    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也累了,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无精打采。

    一晚上,翻遍了能摸到的四五个屯子的三十来个大小菜窖,折腾得人仰狗翻,惊鸡撵狗的!

    结果?连根药毛都没见着!

    “他妈了个巴子”陈光阳重重啐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呛得嗓子眼发干。

    “天亮了,不能再翻了。”

    东边的鱼肚白已经染上了几抹橘红,屯子里响起了开门和舀水的动静。

    他们暴露在逐渐消退的夜色里,成了再明显不过的目标。

    “走!”陈光阳猛地一挥手,声音带着沙哑和不甘的果决,“回家!别让人当贼抓了!”

    另外两个人也点了点头,上了屯子外面的黑风马,朝着家里面走去。

    折腾了一整宿,三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套着马车在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微光里往靠山屯赶路。

    骨头缝里都透着酸劲儿,眼皮直打架。

    拉车的马喷着白气,蹄声嗒嗒地敲在寂静的土路上。

    两条猎狗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也累坏了,没了往日的神气,蔫头耷脑地跟在车后,偶尔甩甩尾巴驱赶蚊蝇。

    就在这迷迷瞪瞪的辰光,路边沟沿的一幕打破了沉寂。

    一条黑不溜秋的大笨狗,一条杂毛的土黄狗。

    正屁股对屁股地“起秧子”呢,粘粘乎乎,难分难舍,喉咙里还发出古怪的呜咽声。

    “哟嗬!瞅瞅这俩玩意儿,还挺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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