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里屋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响。
三丫头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自己撑着炕沿摔到地上。
她拖着两条瘫软的腿爬过门槛,蓝布裤腿磨得开了线,露出膝盖上渗血的擦伤。
“李公安……“三丫头嗓子哑得不成调,手指死死抠着门框。
“刘老蔫前年……前年把西屯张寡妇打流产.……之前还给张寡妇后来跳了江.……“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我宁可死,也不嫁给他!“
二埋汰他爹手里的烟袋锅子“啪嗒“掉在地上,老汉佝偻着腰去扶闺女,却被三丫头挣开。
小丫头不知哪来的狠劲,竟抓起地上的碎碗片往脖子上比划!
“操!“陈光阳一个箭步冲过去,捏住三丫头手腕的力道大得能听见骨节响。
瓷片在女孩细嫩的脖子上划出道血痕,像条狰狞的红蚯蚓。
李卫国脸色彻底沉下来。
他掏出铐子“咔嚓“锁住刘老蔫手腕:“老东西,跟我走一趟吧。“铐子齿卡进老皮肉的动静听得人牙酸。
“还有黄半仙,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全都拘留起来。”
李卫国走到了三丫头面前,眼神之中也带着可怜。
“三丫头,你放心,现在这个社会,还是要看你自己的!”
“谁都不能违背你妇女意愿,包括你父母也不行!”
说完话,就带着两个老王八犊子回了公安局。
吉普车卷着烟尘开远了,看热闹的人群却还没散。
几个半大小子围着地上那滩血叽叽喳喳,有个胆大的还用树枝蘸了血在墙上画王八。
二埋汰把三丫头抱回炕上,小丫头已经哭得脱了力,手指还死死攥着他哥哥衣角。
陈光阳也是叹息了一声。
抽旱烟,突然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光阳啊,那...那彩礼钱...“
“爹!“二埋汰急得直跺脚,“您还惦记那五十块钱呢?“
宋铁军在一旁看着三丫头在抹着眼泪,然后看着自己公公说道:“爸,你要觉得三丫头是个负担,以后我们养着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