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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略翻了翻账册,越看脸色越沉。
“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半数官盐流入私囊!”
“是,涉案的盐官和商贾已经控制,等候大人发落。”
苏陌合上账册,沉吟片刻。
“将这些账册抄录一份,原件密封,我要面呈陛下。”
“涉案人等,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触。”
“是!”
郎中退下后,苏陌看着那本账册,心思活络起来。
东南盐务这块烂肉,若是能借此机会剜掉,不仅能追回大量赃款,以后每年也能多出一大笔税收。
这或许就是陵城说的“节流”之外的“开源”吧。
他立刻起身,准备进宫。
“......”
西山深处的土匪窝子,藏在老鸦岭的犄角旮旯里。
寨子不大,木栅栏围着几十间破草房,百十来号人,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和逃兵聚在一起的。
大当家叫黑胡子,原本是个边军小校,犯了事逃出来的。
此刻,他正和几个头目围着火堆,啃着抢来的羊腿。
“大哥,听说山下最近不太平,官兵调动频繁。”一个瘦高个头目说道。
黑胡子撕下一块肉,嚼得满嘴流油。
“怕个鸟!这老鸦岭易守难攻,官兵来了也得脱层皮!”
“就是!咱们有弓箭,有滚木礌石,官兵上来一个死一个!”另一个矮壮头目附和。
他们在这山里盘踞了两年多,仗着地势险要,打劫过往商队,偶尔下山抢个村子,官府围剿过几次,都没成功,气焰越发嚣张。
“等过两天,粮食吃完了,再下山干一票大的!”黑胡子把骨头扔进火堆,溅起一串火星。
他话音刚落,一个放哨的小喽啰就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
“大……大当家!不好了!山下……山下好多官兵!”
黑胡子猛地站起来。
“多少人?”
“看……看不清,好多!穿着黑衣服,拿着铁管子!”
“铁管子?”黑胡子一愣,“什么玩意儿?”
他快步走到寨墙边,探头往下看。
只见山下密林中,影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沉默地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