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山营地的伙食向来不算好。
大锅饭,能填饱肚子就行。
中午是新蒸的杂面馍馍,配一碗飘着几点油星的菜汤,每人还能分到一小块咸菜疙瘩。
新兵们训练了一上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围着饭桶挤作一团。
“别挤!排队!谁再挤今天别吃了!”火头军拿着大勺敲着锅沿,砰砰响。
人群稍微规矩了点,但眼睛都盯着那白胖胖的馍馍。
张二狗端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找了个土坡坐下,抓起馍馍就往嘴里塞。
他是京郊农户出身,家里穷,当兵就是为了吃口饱饭。
这杂面馍馍拉嗓子,但他吃得香,几口就下去半个。
旁边的王老五是他同乡,一边啃咸菜一边嘟囔。
“天天练,练个鸟,老子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那火铳死沉,后坐力还大,肩膀都青了。”
张二狗闷头喝汤,含糊道:“练呗,总比种地强。”
“强啥?”王老五撇嘴,“种地至少不挨鞭子,你看李阎王那鞭子,抽身上一道棱子。”
正说着,李千户带着几个教官走了过来,在吃饭的队伍里巡视。
议论声立刻小了下去,只剩下呼噜呼噜的喝汤声。
李千户眼神扫过,看到一个兵士把馍馍掰碎了泡在汤里,用树枝做的筷子搅和。
“你!”李千户指着他,“站起来!”
那兵士吓得一哆嗦,连忙放下碗站直。
“谁让你这么吃饭的?”李千户声音冷硬,“战场上,敌人会给你时间慢慢搅和?”
兵士低着头,不敢吭声。
“端起来!两口喝完!馍馍三口吃完!”
兵士赶紧照做,狼吞虎咽,噎得直伸脖子。
李千户不再理他,继续往前走,目光像鹰一样扫视着。
张二狗赶紧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脸塞进碗里。
下午的操练更狠。
分组对抗变成了长途奔袭后立刻投入防御。
红队扛着火铳,被教官撵着跑了十里地,一个个累得像死狗,刚到指定山头,气还没喘匀,蓝队的进攻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