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小子皮糙肉厚,军棍都不怕,还会怕区区板子?
禁足?那他更有理由天天递折子进来问安,并且必问保成。
况且,康熙心里也清楚,这臭小子对保成的关心是真切的,那份恨不得以身相代的焦灼做不得假。
他只是嫌胤禔嗓门大、动静大,怕惊扰了保成。
但看着胤禔每次虽然急切,却也会在接近内殿时下意识放轻脚步、压低声音,那副小心翼翼又忍不住想靠近的模样,康熙心中的不耐,终究还是被一丝复杂的慰藉所取代。
于是,局面就变成了:康熙默许了胤禔每日近乎“骚扰”的请安,但严格限制他进入内殿的时间和次数,且必须由自己或梁九功在场“监督”。
胤禔对此毫不在意,甚至颇为得意。
能每天确认保成安好,哪怕只是隔着帘子听一句平稳的呼吸,或是从梁九功那里得到一句“殿下今日进了半碗燕窝粥”,都能让他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觉得自己这趟没白来。
有时候,他甚至会“得寸进尺”。
比如,某次康熙在内殿陪着胤礽说话。
胤禔在外殿“等候召见”,耳朵却竖得老高,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胤礽低低的咳嗽声,他立刻在外头拔高了声音,看似在对梁九功说,实则想让里头听见:“梁公公!去问问太医,是不是方才开的窗户有风?
还是炭火不够旺?爷瞧着这外头天色阴沉,恐要转凉!”
里头的康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胤礽则虚弱地笑了笑,对康熙轻声道:“大哥……还是这样……操心。”
胤禔这套“以不变应万变”,不变的是每日必来,变的是每日理由、“以厚脸皮抗一切旨意”的策略,在诸位兄弟中独树一帜,且效果显著。
其他阿哥或许还在为如何能多待一会儿而绞尽脑汁、迂回婉转时。
胤禔已经凭借着他那混不吝的劲头和毫不掩饰的关切,在乾清宫外殿混成了“常客”,甚至能偶尔捞到一点内殿的“独家消息”。
用胤禔私下对心腹的话说:“不过是被皇阿玛骂几句,打几下板子,有什么好怕的?
能天天知道保成好不好,挨顿打算什么?
总比那些在外头干着急、什么都不知道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