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看了一样。
    只见后者嘴角上扬一笑,长孙无垢心中不禁有些感动:“那多谢嘉颖了”。
    随即她又对孙思邈道:“有劳孙道长了。”
    “来人,搬个软榻来。”
    不久后,宫女将软榻搬来,长孙无垢坐在那。
    孙思邈在榻边胡床坐下,先观察她面色。
    气色红润,眼底无倦意,再看舌苔,淡红薄白,并无异常。
    他轻搭住长孙无垢的手腕,闭眼凝神,细细感受脉象。
    殿内静了片刻,李世民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几分期待。
    片刻后,孙思邈睁眼收手,语气平和:“殿下脉象平稳,气血也算充盈,只是肺经略有些虚浮,想来便是偶发咳嗽的根源,平日是否在通风差的地方待得久些?或是换季时容易着凉?”
    长孙无垢眼中露惊色,点头道:“道长说得没错。宫中有几处殿宇通风确实一般,上月换季时也确实淋了点雨,之后便偶尔会咳几声,倒也不重,过几日便好。”
    “这便是了。”
    孙思邈笑道。
    “皇后体质本就偏温和,肺经稍弱,遇着闷湿或微凉的环境,便容易引发轻咳,算不上大病,却也需调理,免得日后遇着寒气,症状加重。”
    李世民连忙问:“孙道长,那该如何调理?需不需要用药?”
    “无需用重药。”孙思邈道。
    “我给皇后开一副温和的方子,以百合、玉竹润肺,茯苓、白术健脾,脾肺相生,脾健则肺强,每日一剂,煮水代茶便可,喝上半月便能见效,只是要注意,日后不能太过操劳,也不可大喜大悲。”
    李世民闻言,看向长孙无垢,眼神满是担忧。
    后者莞尔,轻轻的应了一声:“本宫知晓了。”
    孙思邈继续说道:“另外,平日多开窗通风,晨起可在殿外慢走片刻,呼吸新鲜空气;饮食上少些甜腻,多吃些梨、银耳这类润喉的食物,便无大碍。”
    说着,他从药箱取纸笔写药方,字虽不工整却笔力遒劲:“此方温和,即便多喝几日也无妨,皇后若是忘了喝,偶尔断几日也不打紧,重点还是日常养护。”
    李世民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递予宫女:“按此方抓药,每日煎好送到殿里,记得叮嘱御膳房,多给皇后准备些梨羹、银耳汤。”
    宫女领命退下,长孙无垢对孙思邈道:“多劳孙道长。”
    “皇后折煞小道了,作为医者治病是便是本分。”孙思邈拱手。
    “皇后日后若是再咳,也无需紧张,按方子喝几日茶,多注意休息便好。”
    又交代了一番,见日头渐斜,李世民便带着两人退出万春殿。
    殿外,李世民看着孙思邈,语气恳切:“孙道长,您医术高超,皇后的调理也多亏您。朕想封您为太医院院令,统领太医院,既方便日后为皇后复诊,也能为大唐培养更多医者,不知您意下如何?”
    孙思邈闻言,连忙躬身推辞:“陛下美意,小道心领,只是小道闲散惯了,常年在民间行医,实在不习惯朝堂规矩。太医院院令之职,责任重大,小道恐难胜任,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李世民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愣,又劝道:“孙道长,太医院院令位高权重,能调动全国药材,更利于您行医救人,您再考虑考虑?”
    “陛下,小道心意已决。”
    孙思邈态度坚决。
    “小道此生所愿,便是在民间为穷苦人治病,不愿被官职束缚,还望陛下体谅。”
    李世民见他执意拒绝,心中顿时有些不满了。
    最重要的是他担心孙思邈就这么离开长安了。
    日后若是皇后生病,自己又要去何处寻他?
    一旁的温禾赫然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趁机上前躬身:“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你说。”
    李世民看向他。温禾朗声道:“臣此次去华洲请孙道长回长安,除了想请他为百姓治病,还想与他一同开办一所医学学堂,太医院培养的医者多为皇室官员服务。”
    “可穷苦百姓连看病的人都难寻,臣想办的学堂只收穷苦子弟,免费教医术,学成后让他们回故乡治病,孙道长医术高、心怀百姓,臣想请他当山长主持教学。”
    “医学学堂?”
    李世民闻言有些疑惑。
    这说法倒是新奇啊。
    他沉吟了片刻后,眼前顿时一亮、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温禾,你竟有这般想法!”
    孙思邈也连忙补充:“陛下,温小郎君的想法小道十分赞同,小道行医多年,见多了百姓因没钱请医失去亲人。培养穷苦子弟行医,能解燃眉之急,且学堂开销温小郎君承诺自行筹备,不给朝廷添麻烦。”
    “此话当真?”
    李世民看向温禾。
    “你真能自行筹备学堂开销?”
    “回陛下,臣家中与民部有生意往来,每月收入足够支撑学堂初期开销。”
    温禾说着,忽然勾起唇角,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像只算准了猎物的小狐狸。
    李世民一看他这模样,便知这竖子准没憋着好主意,忍不住在心里暗叹。
    每次温禾露出这神情,自己总要被“薅”点东西出来。
    他没急着追问,只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温禾,等着他往下说。
    果然,不等李世民开口,温禾便主动解释:“不过陛下您想啊,孙道长来长安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京城,到时候那些权贵人家,谁家没个头疼脑热的?肯定会争先恐后地来请孙道长看病。”
    “他们家财万贯,让孙道长这般神医出手,自然会心甘情愿捐些钱财,资助咱们的学堂,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进项,足够学堂长久运转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直直看向李世民,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说道:“比如陛下您,孙道长刚为皇后调理好身体,解了您的心头之忧,您定然会赏赐孙道长吧?依臣看,一百万钱就很合适,既显陛下的心意,也能给其他权贵做个表率。”
    李世民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错愕。
    这竖子,居然敢直接跟自己要钱!
    他看着温禾那副“你总不能小气”的模样,又想起孙思邈确实帮了大忙,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又发作不得。
    温禾察言观色,心里暗笑,嘴上却没停:“陛下您可别嫌多啊,这可是孙道长!能让他出手治病,一百万钱真不多,再说了,这钱最后也不是进臣的腰包,是用来办惠及百姓的学堂,您总不能舍不得吧?”
    他故意拉长语调,带着几分调侃。
    不会吧不会吧。
    你可是坐拥天下的皇帝陛下啊。
    这点钱你不会都舍不得出吧。
    “自然!自然不会舍不得!”
    李世民狠狠剜了温禾一眼,随即又没好气地笑了起来,手指点了点温禾。
    “你这竖子,真是把朕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不就是一百万钱吗?朕赏!”
    温禾眼睛一亮,连忙趁热打铁,眉头轻轻一挑:“那太子殿下那边……”
    李世民立刻打断他:“他是你学生,你自己跟他说去!”
    “可皇后是他母亲啊。”温禾一脸无辜的说道。
    “孙道长为他母亲调理身体,他这个做儿子的,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李世民看着温禾那副“得寸进尺”的模样,只觉得牙痒痒,却又没法反驳。
    这话确实在理。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再加一百万钱!从内帑里出!”
    说完,还心疼地揉了揉胸口。
    内帑的钱可是他自己能自由支配的,他还想存着日后修缮一下宫殿。
    没想到就这么被温禾薅走两百万,怎能不肉疼?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温禾这哪里是跟他商量,分明是早就算好了,一步步让他出血!
    “另外陛下啊……”
    温禾还想再说些什么。
    “朕没钱了!”李世民不等他说完,突然提高声音怒喝一声。
    “两百万钱已经是极限,再多一分都没有!”
    一旁的孙思邈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药箱都差点没拿稳。
    这还是他印象中威严沉稳的大唐天子吗?
    居然会因为钱跟臣子耍赖?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既不敢劝,也不敢多言,只好偷偷扭过头,假装看宫道旁的柳树,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温禾被李世民这突如其来的怒喝逗得差点笑出声,心里却暗自嘀咕:小气!
    之前倭国送来那么多白银,还有抄没郑氏、卢氏那些贪官的资产,怎么可能没钱?
    分明是抠门!
    他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语气放缓:“咳咳,陛下您别激动,微臣这次不要钱。”
    李世民狐疑地看着他:“那你想要什么?”
    他才不信温禾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臣就是想让您为学堂写一副匾额,题上‘惠民医堂’四个字,也好让百姓知道陛下对学堂的看重。”
    温禾说着,话锋又转。
    “另外啊,臣斗胆请太子殿下出任学堂的祭酒,您看如何?”
    医者学堂日后定会成为掌控京城权贵健康、甚至影响全国医道的重要之地,若真让温禾独自掌控,即便现在他信任温禾,日后也难免会寝食难安。
    温禾主动提出让李承乾当祭酒,看似是放权,实则是在为自己寻后路,避免日后被猜忌。
    可他这话一出,李世民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他哪里看不出温禾的心思。
    李世民脸上渐渐露出几分不悦,心里暗骂:‘这竖子,倒是把退路铺得明明白白!’
    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高明年纪尚小,性子还不够沉稳,担不起祭酒之职。这祭酒的位置,朕亲自来当!”
    温禾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皇帝当学堂祭酒?
    这也太颠覆了吧!
    简直是倒反天罡啊!
    “这……这不太合适吧?”
    温禾试探着问道。
    “陛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学堂的事?”
    “朕说合适就合适!”
    李世民斩钉截铁地说,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
    “日后学堂的所有费用
第358章 朕说合适就合适-->>(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