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掌控你的生死,若是崔氏不服软,清河崔氏怕是要步卢氏后尘,甚至从五姓七望中除名。
    而且带头的还是李道宗。
    这位可是李世民的铁杆重臣。
    温禾此刻是由衷的佩服李二。
    难怪之前他不让自己去调查啊,从一开始只怕他就想着用这件事情,来威吓五姓七望了吧。
    如今既得了良田与隐户,充实了朝廷实力,又没让士族彻底撕破脸,避免了朝堂动荡,可谓一举两得。
    果然还得是李世民啊。
    这弯弯绕的,他反正是搞不来。
    这位陛下,真的太可怕了。
    温禾心中竟然第一次生出一种敬畏。
    “那此事就这么算了,那些白白枉死的士子呢?”
    温禾眉头微微锁起。
    李道宗闻言,微微愣了一下,沉吟了片刻后,笑道。
    “卢子业和卢鸿、卢轨和涉案官员都被流放了,那些强人都判了弃市,二人在长安的产业也被罚没了,陛下亲自下旨抚恤那些被害的士子,这还不够啊。”
    他笑的轻快,好似这样已经是极大的补偿了。
    可温禾却感觉心里发寒。
    就这样?
    只是流放!
    只是杀了那些强盗?
    “流放的路上,什么意外都会发生。”
    温禾眼眸微缩。
    李道宗睨了他一眼,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朝着周福喊道。
    “岁岁面呢,怎么还没端上来,本王饿了。”
    “来了来了,任城王稍后,马上就来。”周福擦着汗。
    他也不敢真的只准备面食,临时让人去烤了一只羊来。
    ‘小郎君太节俭了,过了生辰居然只吃汤饼。’
    ……
    几日后,高阳县府张灯结彩,一派热闹景象。
    温禾按规矩发出请柬,将生辰当日送礼的人尽数邀来。
    一来是回谢贺礼之情,二来也是应了礼数。
    连李世民与长孙无垢,他都备了请柬,虽知帝后不会亲临,却也不能失了君臣礼节。
    宴席刚开,府门外忽然传来传旨的号角声,众人顿时肃立。
    竟是宫中内侍来了。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行礼。
    只见高月手持明黄圣旨,稳步走进前院,朗声宣读:“朕闻,高阳县子温禾,少年聪颖,忠君体国,初入仕途便屡建功勋,今逢其总角生辰,特赐绢布五百匹、金五百两、银万两,以彰其功,钦此!”
    旨意宣读完毕,在场众人无不哗然。
    这份赏赐之重,堪称罕见!自李世民登基以来,这般为臣子生辰赐下重金厚礼的。
    此前也只有李靖、秦琼等开国元勋有过此殊荣。
    温禾不过是个新晋县子,竟能得此隆恩,足见陛下对他的看重。
    “臣温禾,携舍妹温柔,叩谢陛下隆恩!”温禾当即拉着温柔行礼接旨。
    心中暗自想着:‘李二够大方的。’
    高月上前递过圣旨,笑着道:“恭贺高阳县子,陛下特意吩咐,让奴婢务必将赏赐亲自送到府中,足见陛下心意。”
    “多谢高中官费心。”
    温禾接过圣旨,顺势邀道。
    “今日府中设宴,高中官不如留下来喝上一杯?”
    “奴婢还要回宫复旨,便不叨扰县子了。”
    高月躬身辞谢,又与在场的李靖、李道宗等重臣一一见礼,这才带着内侍宫人离去。
    高月一走,李靖便走上前,拍了拍温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提醒:“嘉颖,这份殊荣,你可要牢记于心,陛下越是看重,你日后行事便越要谨慎,切不可恃宠而骄。”
    他是过来人,深知帝恩虽重,却也需时时警醒,方能长久。
    “下官谨记李公教诲。”温禾点头应下。
    他明白李靖的好意,却也有自己的考量。
    若是他真如寻常臣子般谨小慎微、处处收敛,反而会让李世民起疑。
    他的特别之处,本就是李世民看重的原因之一,适度展露锋芒,才是最稳妥的相处之道。
    所以今晚他必须要干一些事情。
    前院的宴席,座上宾皆是朝中重臣,不是国公、郡公,便是县侯。
    所以温禾特意在后园另设了几桌,留给百骑的弟兄们。
    张文啸、范彪等人跟着他出生入死,今日宴席,自然不能忘了他们。
    许敬宗和苏定方在前院敬了几轮酒,便偷偷溜到了后园。
    二人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将,在前院与那些老臣应酬,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倒不如来后园与百骑的人喝酒畅快。
    “哎?张文啸和范彪呢?”
    许敬宗刚坐下,扫了一圈在场的百骑,顿时皱起眉头、
    “今日是温县子的回宴,他们二人怎么没来?”
    苏定方也跟着打量,随即补充道:“不止他们俩,一队至五队的队正,怎么都没见人影?”
    后园摆了四桌宴席,此刻却空了两桌,明显少了十余人,都是百骑的核心骨干。
    许敬宗正疑惑,一旁的黄春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闻言傻笑着摆手:“许参军、中郎将,你们……你们是喝醉了吧?那些人……不就坐在那……”
    话还没说完,他便“咚”的一声趴在桌上,彻底醉晕了过去。
    许敬宗与苏定方面面相觑,心中的疑惑更甚。
    黄春这话,分明是语无伦次,那些队正根本就没在场!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百骑的核心集体缺席,绝非偶然,定是有什么大事!
    而此刻,长安城外的官道上,十余名身着劲装、跨骑骏马的身影正朝着西面疾驰而去。
    为首的两人,正是张文啸与范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