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溅出些许在案上,他却浑然不觉。
    李靖连忙拱手:“臣谢陛下。”
    “莫要拘礼。”
    李世民按住他的手,声音陡然沉了几分。
    “药师可知,颉利那厮,会州一战他输得丢盔弃甲,却仍不肯向朕俯首称臣。”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指节因紧握而泛白。
    “实在可恨!”
    李靖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杯中的酒晃出了些许。
    他忽然明白了。
    今日陛下留他饮酒,哪里是叙旧,分明是在说心事,说那悬在北疆的心头大患。
    想通此节,李靖当即起身拱手,语气铿锵:“启禀陛下,颉利倒行逆施,苛待部众,早已失了人心,终将自毁于天道之下,待大唐兵精粮足,臣必请命出征,灭此朝食!”
    “自然,朕最信的便是你。”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李靖连忙行礼。
    他这敬小慎微的模样,让李世民颇为无奈。
    他暗中失笑,长叹了一声,又继续说道。
    “只是朕着急啊!温禾那竖子说灭亡突厥,要在三年之后,可朕觉得太慢了。”
    三年太久,久到足以让颉利喘息,让他耐不住想杀了颉利的心。
    他恨不得明日便让李靖挂帅,踏平突厥王庭。
    李靖一愣,没想到这事竟还和温禾有关。
    他定了定神,缓缓道:“启禀陛下,高阳县子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大唐刚经历大战,府兵需要休整,粮草需要囤积……”
    “这些朕都知道!”
    李世民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钱财朕有,朕的内帑如今可是金银充沛,之前贪腐之案,让国库也多了不少钱财。”
    “粮食也不愁,环王的粮种开春便会送到,加上温禾的沤肥法子,只需一年,关中粮仓便能堆到溢出来!”
    他看似醉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像极了当年决定发动玄武门之变时的决绝。
    李靖心头一震,赫然明白过来。
    陛下这是在选帅,在问他敢不敢接下这桩急差。
    “臣李靖,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他猛地起身,撩衣跪倒,声音在殿内回荡。
    “只要陛下下旨,臣必擒颉利于长安,让他为陛下献舞!”
    李世民当即大笑,亲手将他扶起,将酒杯塞到他手中:“好!有你这句话,朕便放心了!”
    “朕也与你承诺,两年之内,必让你无后顾之忧!”
    “谢陛下!”
    李靖举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竟带着几分畅意。
    “你们不是在唬我吧?”
    百骑内,公廨内。
    黄春惊呼一声,脸上满是狐疑抬眸看着许敬宗。
    随即又转头看向正在泡茶的温禾。
    见他看向自己,默默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羊皮纸放下。
    “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刚才手上拿着的是今早从突厥境内送来的情报。
    “发生何事了?”苏定方进来时,看着三人神色怪异的模样,不禁疑惑的问道。
    “中郎将自己看吧。”
    温禾将桌上的羊皮纸递了过去。
    苏定方只扫了一眼,顿时瞪圆了眼眸,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