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竖子难不成是自己冲阵了?
    他还记得当初会州之战后,李靖和他说过。
    当时温禾好几次独自上了城墙,后续追杀的时候,更是和李靖同乘一匹马。
    这竖子怎么的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还愣着作甚,去叫太医!”
    他猛的瞪了一眼高月。
    后者闻言,只好应下。
    可心里叫苦连连。
    温禾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他身上就连衣服都没有破一点。
    陛下这是关心则乱啊。
    李世民看着温禾,当即对着内侍说了一句。
    “来人给高阳县子赐座。”
    郑元璹看着李二的态度,身体顿时抖了一下。
    陛下你这偏心的未免太明目张胆了吧。
    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温禾又是一阵嚎啕:“陛下啊,微臣苦啊,郑元璹这个犬入的不是人啊,派人去烧微臣的羊毛,要让那一万将士无法在边境过冬。”
    “他还骂微臣是贱人,是田舍儿,他羞辱微臣啊,微臣苦啊!”
    “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如果陛下不为微臣做主,只怕左武候大将军要杀了微臣了。”
    不要脸啊!
    这竖子为何能如此不要脸。
    殿内的众人都目瞪口呆了。
    看着温禾这哭的声泪俱下,都不由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了。
    “陛下,高阳县子是在污蔑臣,明明,明明是他私自闯入臣的府邸,屠戮臣的家人,陛下臣才是那个受了委屈……”
    郑元璹心里是真的委屈,虽然说是设计陷害,可他这一遭损失也不小。
    单单要给出的抚恤,就至少要上千贯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又听身旁的温禾嚎啕大哭,打断了他的话。
    “陛下啊,左武候大将军家中聚集了一百多人,各个手持利刃,训练有素,若是穿上甲胄便是精兵啊,臣率领百骑进入后,竟然遭受围攻,若不是弟兄们拼命,臣只怕见不到陛下了。”
    此话一出,两仪殿内的气氛顿时陷入冰冷。
    训练有素,还手持利刃!
    所以各府中都有护卫,而且大多都是曾经的军中好手。
    但这都是台面下的事,大家伙都是心照不宣。
    然而如今却被温禾给揭破了,还是当着陛下的面。
    那陛下会如何想?
    你郑氏在长安城安排这么多人,意欲何为啊!
    莫不是要学当年的杨玄感!
    李世民面色越发的冷,放在桌案上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他之前只是厌恶士族和世家,因为朝中几乎都是他们的代言人。
    能够真正为他办事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他才会容忍这些士族,因为若是除了他们,那日后谁来为他做事。
    温禾所说的让庶民识字,可真要等有用之人出现,只怕是要十数年了。
    可这一切的容忍是建立在士族解除私兵,真正做在耕读的前提下。
    现在你们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在长安城内组建自己的私军。
    你们是真的想要反了啊!
    而且最让李世民忌惮的是,郑元璹还是左武候大将军。
    左武侯常备的六千多兵马,可就驻扎在长安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