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手铐被紧了一回,身体便开始颤抖,审讯不到一天就彻底崩溃了。
这天午后,一辆吉普车驶过罗锅桥时卷起一股雪尘,后座上一胖一瘦身着藏蓝色警服的办案人员把戴着手铐的黄士清夹在中间,随着车子的颠簸左右摇晃。吉普车一溜烟进村,拐上大队部后面的横街。
张嘎咕看见二老狠被带下了车,于是消息传的飞快,不一会儿院里院外就挤满了看稀奇的人。办案人员先后找姚锦冠、赵家翁婿、贾大胆、二禄等人一一核实相关细节,然后押着黄士清分别到自家屋里、水缸前和东院苞米楼子下指认现场。
春心闻讯,急忙往外跑,老憨和闻大呱嗒紧随其后。半道上,张嘎咕比比划划地告诉他们,黄士清被塞进吉普车带走了。春心和老憨来到秦家前门房子,张铁嘴儿和艾淑君也过东屋安慰。春心抹着眼泪说:“我怎么生了这么头兽呢?”黄士魁劝道:“妈,你别伤心了,就当没生过他吧。”老憨气哼哼地说:“这就是个孽!他是作的紧死的快!”张铁嘴儿说:“这说啥有啥呀!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春心接过艾育梅从幔杆子上扯下的手巾,擦擦纵横的老泪,喃喃自语:“他是罪有应得,杀了两条人命,用他一命去还还不够呢!”
猫冬的生活最闲,烙着热炕头一觉能睡到太阳照屁股。冬季两顿饭,早饭吃得晚,晚饭吃的早,无所事事的村民一天天各找各的营生。爱喝酒的就着酸菜五花肉喝得红头涨脸,喜欢二人转的哼哼几段小调打发无聊的日子。串门子的男女老少根本不怕冷,嘶嘶哈哈地走东家串西家。赌瘾成性的好战分子又不安分了,摸纸牌打扑克甚至推天九,比谁手气好点子幸。村委会主任钱老牤和民兵连长金四眼多次象征性查赌,却刹不住愈演愈烈的赌风,那小扑克打恋了窝,大天九也推冒了烟。
半个多月,闻老千没少输,便串联赌徒们到他家捧局,东屋是闻大裤裆住,平时小局不断。闻老千好赌,贾来莺早已不屑一管,如今要放局,更听之任之了。为把握起见,闻老千花钱雇人从自家到村口设了三道岗哨,自家前窗户都卸了下来,用厚棉帘子挡溜严。连续多日,赌成了屯子里的热门话题,谁输惨了,谁赢大了,谁抽红了,谁打溜了,谁耍鬼儿了,谁和谁打起来了,赌局上发生的故事不断地传出来。
闻老千放局的第三天犯了赌。晚上十点来钟,县公安局和乡派出所来抓赌,他们摸黑不打车灯将吉普车边三轮车停在村南一里地,一群橄榄绿下车直奔屯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闻大裤裆家。头道岗、二道岗都没起作用,到胡同口干警们将三道岗也拿下了,并迅速围住了三间房。
东屋里,赌徒们正赌得热火朝天,不知道谁嗷一声叫:“抓赌了!”赌徒们往前窗户一看,南窗子堵溜严的棉被帘子被扯下来了,外面齐刷刷站着一排干警:“不许动!”不知谁一下拉灭电灯,屋里一下炸了窝。后窗户咕咚一声被踹开,刚跳出几个就被棍子打倒了。由于跑的多,到底有三四个人逃了出去。一时间,整个屯子都知道犯赌了。
干警们进了屋,把灯重新拉亮。只见屋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可真不少,赌具散乱,炕上地下瓜籽皮、冰棍杆、纸片子、钱票子到处都是。干警们让女人们都到了外屋地,由两个女民警搜了身。干警冲进西屋,吓得贾来莺坐在南炕围着被子筛糠一般。东屋里,治安大队队长老刽命令赌徒:“把衣服裤子都脱下来,靠地当间儿站着。”
赌徒们哪敢不从,一个一个乖乖地把衣服都脱了,只有闻大裤裆解了裤腰带却提着裤子不肯撒手。乡派出所所长熊风上前一把就将裤子拽了下来,闻大裤裆的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急忙用手捂住裆下那粗长的棒槌,外屋地的女人隔着屋里门玻璃见状,都妈呀一声,不是吓跑了,就是用手把脸捂住了。屋内的赌徒不禁发出几声笑,看干警们严肃的表情又憋回去了。
老刽上来啪啪打嘴巴,骂道:“你连裤衩子都穿不上,还有心思耍呢?你耍得砢不砢碜?啊?”闻大裤裆无地自容地小声说:“砢碜!”老刽命令:“赶紧把裤子提上。”闻大裤裆赶忙把裤子秃鲁一下从脚脖子处提了上来。
外面的寒风吹进来,把这些赌徒冻得咝咝哈哈的。干警们开始收拾残局,从豆芽盆子底下、箱柜底下、衣服兜里、鞋窝子里把钱都没收了。又挨个清点人名,核对主要赌徒,放了卖呆的,扣下大耍,让其他赌徒回去立即整罚款上交,否则就带走。这些赌徒哪敢怠慢,都回家想办法弄钱去了。
警车开进了村子,停在闻大裤裆家房后,干警们将闻老千和几个大手押走了,贾来莺惊魂未定地骂道:“该,该,我觉得你没好了嘚瑟,纯粹是作的紧死的快……”第二天,逃跑的几个赌徒也被咬了出来,成了赌后犯。闻老千和几个赌徒都被拘留,并受到重罚。黄四亮暗暗庆幸,多亏戒赌了,不然也得挨罚遭罪。
事后,赌徒们猜测有人举报,都认为贾来燕嫌疑最大。一是她从心里恨闻老千,二是她正好出门儿了。可怀疑归怀疑,公家不会轻易泄露举报人的,苦于没有证据,只是议论议论罢了。可这事儿还是让来燕知道了,她觉得十分委屈,总想跟赌徒们说道说道。
这一天当赌局又成时,她果然找上门来。闻老千眼皮子夹顾了几眼来燕,念秧说;“管自己男人没毛病,连累大伙就不厚道了!”黄夺说:“就是连累你也应该,你可不是旁人。”贾来燕说:“说那些臭氧气层子嗑给谁听呢?你们怀疑我那是你们没长脑子,我来燕虽然恨赌,但看管的是自家的老爷们儿,别人家的男人就是输腚眼儿毛光与我何干。是,举报有重奖,可我真就没瞧上眼儿。我是出门儿了,可我不干举报那损事儿。那天,跟我一起坐车走的不光我一个,你们别屈死旁人笑死贼。谁再平白无故地怀疑我,我骂他八辈祖宗。”说完起身就走,屋里半天没人吱声。
闻老千打破沉寂:“看来真不是来燕干的。”黄耷说:“是谁跟来燕一趟车走的?”闻大呱嗒说:“
第六十三章 孽报-->>(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