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郭凡和大蜜蜜(8.5k)

    ……

    ……

    魔都，一家颇具规模的豪华影院内，人头攒动。

    《绣春刀2》剧组正在这里举行一场重要的宣传点映活动。

    作为前作口碑与票房双丰收的黑马续集，这部影片自筹备之初就备受瞩目。

    此刻，放映厅内座无虚席，除了受邀前来的媒体记者、知名影评人，还有大量翘首以盼的影迷。空气中弥漫着期待与兴奋的气息。

    然而，

    作为这一切焦点的核心人物——导演路洋，此刻却并未沉浸在即将揭晓观众反馈的紧张或喜悦中。

    他正站在影院后台略显嘈杂的走廊里，背对着喧闹，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抱怨和担忧：

    “我说帆子，你还不死心呢？这都折腾多久了？”

    路洋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墙壁，“别老一根筋地想着拍你那科幻电影了行不行？

    咱们国内现在这电影工业基础，能拍出个屁的科幻啊！硬件、软件、技术、人材……哪一样跟得上？

    就算你呕心沥血真拍出来了，院线能给多少排片？观众会买账吗？

    那根本就是个最小众、最不讨好的题材！”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恳切：“听兄弟我一句劝，趁早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吧！

    那是个无底洞，你有多少钱够往里面烧的呀？别到时候把自己这么多年辛苦攒下的那点家底全赔进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

    面对好友苦口婆心、几乎是掰开揉碎了的劝告，

    电话那头，身处工作室里的郭凡，胡子拉碴，眼袋沉重得像是挂了两个口袋。

    他抿了一口手里早已凉透的、只剩苦涩的速溶咖啡，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执拗的劲头：

    “路哥，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他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力量，声音提高了一些，“我就想证明一件事，我们国人……也能靠自己的双手，

    拍出一部像样的、不输给外国人的科幻电影！

    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唉……”

    路洋听着这熟悉又“冥顽不灵”的论调，重重地叹了口气，既是无奈也是心疼，

    “好吧，我说不动你。

    那你今天打电话给我，是干嘛？

    总不会是专门来通知我你要一条道走到黑吧？”

    “那个……路哥，”

    郭凡的语气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的低沉执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嘿嘿笑声，讨口子：

    “江湖救急，借点钱呗？

    剧组……又没钱做特效了，眼看就要停工，兄弟我这回真需要你支撑一把了！”

    “你大爷的！”

    路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化缘”气得笑骂出声，“我就知道，最多二百！多一分也没了！

    哥哥我拍这部《绣春刀2》，为了追求效果，自己也往里投了不少真金白银，

    现在票房还没出来，成本都还没收回来呢，兜比脸都干净！”

    “可以可以！二百就二百！太感谢了，你放心，这钱我肯定还！”

    郭凡闻言却是惊喜万分，语气急切，生怕路洋反悔，“有了你这二百万，我就能再撑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再想想办法，去找别人化点缘……”

    他那语气，显然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揭不开锅的地步，能借到一点是一点，根本顾不上嫌弃多少。

    “唉，帆子啊帆子……”

    路洋听着电话那头好友为了梦想如此窘迫却依然不肯回头，心里五味杂陈，实在忍不住问道：

    “你光做特效这一个无底洞就砸了这么多钱，后面呢？演员你打算怎么办？请群演也得花钱啊，更别说主演了。”

    “路大导演，演员的事情，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郭凡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松甚至有些得意起来，“像我们这部戏两位最重要的主演，京哥，还有顾清弟弟，他们之前可都是亲口答应过我的！

    等我这边特效做得差不多了，他们都愿意来剧组，临时客串一下主演，帮兄弟撑撑场子！”

    “你个傻帽！缺心眼啊你？！”

    路洋一听这话，刚才那点心疼瞬间被一股火气取代，几乎是对着话筒吼了出来，

    “那种场合下的客套话你也敢当真？！顾老弟现在是什么身份地位？

    人家随口鼓励你两句，给你打个气，你就真信了他会来你这破剧组客串男主角？！”

    他气得在原地直转圈，掰着手指头跟他算：

    “京子那边，他那部《战狼2》现在在黑洲拍得也是一地鸡毛，听说困难重重，人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呢！

    就算他到时候侥幸拍完了，能来给你客串一下，那还有点可能。

    可顾老弟呢？他现在是什么咖位？什么身价？内娱顶流中的顶流！

    你让他来你这前途未卜、穷得叮当响的科幻片里客串男主角？！

    把你连人带这破工作室全卖了，都请不起人家一根手指头！！”

    路洋气得感觉眼圈都在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

    可郭凡在电话那头却依然不以为意，语气笃定地说：“路哥，你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功利，顾清弟弟不是那样的人。

    上次我给他发我们剧组自己做的一些概念设计和模型照片，他还特意回复我了，说做得很有意思，等有时间了一定想来现场转转看看。”

    他越说越有信心：“至于片酬，那更简单了！我给顾清老弟分成不就完了？

    10%请不来，我给15%！

    15%请不来，我咬牙给20%！

    只要这部片子能顺顺利利地拍出来，哪怕我一分钱不赚，倒贴钱，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认了！”

    “分成？！你个扑街的科幻电影，到时候票房能不能过千万都是个问题，有个屁的票房分成给人家啊！画饼都没你这么画的！”

    路洋捏着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理想主义上头的发小给气疯了，很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狠狠敲醒他。

    ……

    就在路洋准备继续输出，好好“教育”一下郭凡这个“梦想家”时，前方走廊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密集的人群如同潮水般向这边涌来，还夹杂着兴奋的议论声和脚步声。

    “行了行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好像来人了，有正事要忙。”

    路洋暂时压住火气，匆忙对着电话交代了一句，便挂断了通话。

    他脸上带着些许疑惑，自家剧组的演员，除了那位以高人气著称的“小花”杨蜜，应该没人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可杨蜜……

    不久前，他刚才明明亲眼看见她已经进了休息室休息。

    那外面这阵仗，又会是谁呢？

    正当他疑惑之际，人群中传来工作人员清晰而热情洋溢的指引声：

    “顾清老师，您这边请，小心脚下！”

    “顾清弟弟！！真的是顾清！”

    “别挤别挤！让大家让一让，让顾老师过去！”

    一听到“顾清”这个名字，

    路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瞬间被巨大的惊喜所覆盖！

    “顾老弟？！！”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洪亮，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

    这声呼喊清晰地传到了人群那边。

    原本拥挤围观的人群，听到导演的声音，下意识地分开了一条通道。

    只见通道尽头，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但身形气质依旧出众的顾清，

    在助理和工作人员的护卫下，正朝这边走来。

    “哈哈哈！老弟！你怎么来了？！哥可想死你了！！”

    路洋脸上的阴霾和刚才与郭帆通话时的怒气瞬间一扫而空，

    他大笑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张开双臂，给了顾清一个结结实实、充满力量的拥抱。

    “路哥，你新电影上映，搞这么大宣传，我怎么能不来支持一下？”

    顾清也被他的热情感染，笑着回应，同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路洋激动地拍得生疼，足以可见对方内心的兴奋和意外之喜。

    这边二人久别重逢，热情叙旧。

    ——而在不远处那间专属的休息室内，

    门外愈发嘈杂喧闹的动静，终于惊扰了室内短暂的宁静。

    独占着一个舒适沙发，正盖着薄毛毯闭目养神、试图缓解连日宣传奔波劳累的杨蜜，

    有些烦闷地蹙起了精心描画的柳眉，缓缓睁开了那双闻名娱乐圈的、狐狸般妩媚迷人的眸子。

    只是此刻，

    这双美眸中带着些许疲惫的血丝，眼下的乌青即使用精致的妆容也难以完全掩盖，由此可见她近期的状态确实不佳。

    “小凤，”

    杨蜜的心情显然被这噪音影响，俏脸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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