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士林又未置可否,他淡然又道:
    “其实名和利这两种东西在仕途的每个阶段侧重不一。”
    “即安而今尚未踏入仕途,但已入了陛下的眼,所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名!”
    “陛下深知朝廷之弊,却又不能轻易动之……这些事你以后如果有大运道或许会知道,若没有,不知道也就算了。”
    “即安真的步入了仕途,并得到了陛下的赏识之后,他……他不会成为陛下的重臣,老夫以为他会成为权臣。”
    “重臣与权臣不一样。”
    “重臣要的是顾全大局,以国家之利益至上。”
    “但权臣要的是忠……以陛下的利益至上。”
    “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相互制约,也或者说是帝王之术。”
    “当他因名得官,再得陛下信任之后,他追求的就不再是名,而是……利!”
    “权臣必然要养一批恶犬,陛下不喜谁的时候才能扑上去狠狠的咬一口,这就需要大量的银子。”
    “一个聪明的权臣会自污,就是主动向自己的身上泼脏水,并有意让陛下知道。”
    “扯远了!”
    钱士林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
    “即安无为官之经验这不是坏事,而是好事!”
    “他与朝中的任何派系都没有任何牵扯,这在你看来是个缺点,是很危险的,但在陛下看来这才是她最需要的!”
    “陛下……是个多疑的、极有主见的人!”
    “她需要的是一张白纸,任由她来写写画画。”
    “以后你也不要自作聪明的给即安说这些,他的路,他自己走,还是老夫曾经给你说的那句话。”
    “你若愿意,就跟随他。”
    “你若不愿意……他往后与你也不会有多少交集。”
    “就这样吧,你回去,老夫倦了,要小憩片刻。”
    葛子健起身,躬身退下。
    钱士林出了书房来到了西子湖畔。
    有风起,湖水泛波,有轻涛拍岸。
    他背负着双手就这么看着,那双老眼里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重臣或者权臣,终究是臣。
    东宫才是这帝国未来的主人!
    他的命运终究捏在主人的手里。
    定王能胜否?
    过些时日当去洛邑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