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弃娘还和大丫唠叨:“这事可千万兜住了,别让二丫知道。要不我都怕那丫头,和你爹断绝关系。”
    本来她是要去看二丫的,但是实在走不开。
    加上国公府那边,竟然派了几十个人南下伺候,体面周全都有了。
    陆弃娘忙得脚不沾地。
    主要是,她真的怕自己一走几个月,那些男人再出点什么幺蛾子,让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萧宴前脚刚走,后脚刘俭就得到了消息。
    “殿下,侯爷已经启程去西北。”
    “知道了。”刘俭摆摆手让人退下,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心里却格外难受。
    姐姐,我很想去看你。
    但是我不敢。
    在我有能力保护好你和孩子之前,我必须克制。
    目光所及,殿外石榴树已绽出灼灼红花,在明朗的日光下艳得刺目。
    那鲜活的生命力反照出他此刻的困局——万物滋长的季节,他却只能将最深的牵挂压入心底。
    与此同时,一股自我怀疑如同藤蔓,借着这初夏的溽热悄然滋生,缠绕上心头。
    ——究竟何时才能重逢?
    他那些看似周全的谋划,真能如愿实现吗?
    窗外骤起一阵喧闹蝉鸣,声声急促,仿佛在催促着答案,却又很快淹没在更深的寂静里。
    萧宴日夜兼程,风尘仆仆,终于抵达西北。他甚至来不及换下沾染尘土的外袍,便径直闯入三丫所居的院落。
    一名面生的婆子却不识得他,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厉声道:“你是何人?怎可擅闯将军住处!”
    旁边一名眼尖的亲兵立刻认出来人,慌忙拉住那婆子,低声道:“快住口!这是侯爷,是咱们将军的父亲!”
    正当院外一阵轻微骚动之际,三丫清亮却略带慌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无妨,让我爹进来吧。”
    屋内陈设简单,三丫端坐在书案之后,手握书卷,仿佛正专注于公务。
    她抬起脸,努力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语气刻意放得平稳:“爹,您怎么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