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个叫'周先生'的谋士来的。
    那周先生...原是去年投诚的敌国参将。"
    军议帐的烛火被夜风吹得直晃。
    程将军拍着桌子站起来,铠甲上的铜钉撞得脆响:"林帅,末将不是质疑您!
    可这仗打了半月,粮草只够三日,再这么耗下去——"
    "够三日?"林风突然把腰间的玄铁剑"当"地拍在案上,剑刃震得茶盏跳起来,"程将军可知,昨日我在敌国祭坛里,翻出了二十车粮册?
    他们的粮草,够撑到雪落。"他从怀中摸出枚暗青色玉简,"你们怕的不是敌人,是他们种下的恐惧。"
    玉简便在掌心裂开,一缕黑雾钻出来,在帐中扭曲成张青面獠牙的鬼脸。
    几个将领下意识后退,却见林风屈指一弹,黑雾瞬间被《乾坤诀》的真气烧成灰烬:"这是敌国用战魂炼的'惧魔',专往人心里钻。"他扫过众人发白的脸,"从今日起,所有密令换用三重火漆,每日未时在演武场当众通报军情。
    谣言?
    我看他们能造几日谣!"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楚瑶掀帘进来时,鬓角还沾着香灰。
    她怀里抱着个褪色的布包,打开来是十几封家书:"方才在宫里,士兵的妻子们托我带的。"她指尖抚过信纸上的泪痕,"有个妇人说,她儿子最爱吃桂花糕,等打完仗要给他蒸一笼。"她抬头时,眼里亮得像星子,"林帅,他们不是怕打仗,是怕白死。"
    林风接过家书,最上面一封的墨迹未干,歪歪扭扭写着"爹,我等你回家"。
    他突然想起祭坛废墟里,王雄尸体上那枚翡翠扳指——有些人的野心,总要用别人的血来养。
    夜更深了。
    林风站在瞭望塔上,望着敌军大营的火光像鬼火般明灭。
    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他摸出怀里的密报——方才巡营时,有人塞在他靴筒里的,只写了一句话:"左军副将陈铁牛,今夜子时,北坡松树林。"
    他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树影,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