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少年汗湿的睫毛下,眸光却亮得灼人,十指死死扣进枯藤。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顺着藤蔓往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一定要活着下去,她没有放弃他,自己也不能放弃她。
峭壁上数十丈的枯藤,都染上血色斑斑,那些蜿蜒在藤蔓间的血迹,终是开成了峭壁上最灼灼的红梅。
那是他坚定带着她一起活下去的血迹。
……
暮色四合时,最后一线天光掠过南淮瑾血肉模糊的手掌,他终于带着百里落郁来到了崖底。
他将背上的人放下,颤抖着手从早已被划的褴褛的衣衫里掏出小药瓶。
峭壁之间他没办法拿出药瓶,到了地上,才赶忙拿出。
抵着百里落郁的唇间倒出一粒药丸,掰开她的嘴喂了下去。
力竭高烧昏厥,希望她不要真烧成傻子。
天边残阳如血,将戈壁滩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南淮瑾喂完百里落郁才哆哆嗦嗦的给自己这惨不忍睹的手上药。
药粉触到翻卷皮肉的瞬间,他猛地弓起脊背,疼的喉间溢出半声呜咽又生生咽下。
他已经不是南漓最受宠的小皇子了,这些疼痛是为了让他铭记在心。
做完这一切,南淮瑾环顾四周,他才惊觉四野茫茫,没有了随时可能会摔的粉身碎骨的危险。
但仍有新的问题,崖底下面是戈壁滩,水源难寻,这可真是难办……
他们已经一天没有喝水和进食了,再这样下去不是渴死就是饿死。
要不然就有可能被崖底下的野兽给咬死。
哪种死法南淮瑾都不愿意啊!
先前在峭壁上命悬一线,让他暂时忘记了报仇雪恨,现在他活了下了,他一定要给母皇父后报仇的!
南淮瑾把百里落郁背到崖底已然是靠着一口气咬牙拼命下来的。
终于到了崖底最后一口气骤然溃散,倒在了砂石上,戈壁的余温透过粗粝的砂石灼烤着后背,他却连蜷缩的力气都挤不出分毫。
南淮瑾只觉浑身酸痛无力,疲惫的不省人事昏睡了。
意识沉沦之前,他只希望血腥味不要在晚上吸引来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