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速度并不快。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都没走十里路。
    早饭是在小驿站吃的。
    这时。
    有关皇帝勾结北蛮人,要杀祁家人的消息,不仅传遍了京城,还沿着附近的一州五郡流传扩散。
    驿站的驿丞和驿卒也听到了消息。
    做好早饭后,驿丞向吴成刚打听消息。
    “大人,皇上和北蛮人勾结一事是不是真的?”
    吴成刚一巴掌拍在桌上。
    “胡说八道!”
    不管真假,都不是他们该议论的。
    驿丞不死心,又道:“如果没有勾结,北蛮人怎么会知道流放的路线,提前埋伏?”
    “流放西北的路线是固定的,北蛮人提前埋伏没什么好奇怪的,管好你的嘴,非议皇上是要杀头的!”
    吴成刚说完,看了眼韩冲。
    他敢肯定北蛮暗探倾巢出动,绝对不是普通埋伏这么简单。
    但他只是小吏,大人们的事与他无关。
    驿丞和吴成刚认识,被他狠厉的话吓到,连忙赔礼告饶。
    吴成刚摆摆手,“滚下去。”
    祁赵叶三家在驿站外吃早饭。
    驿站买的粥,搭配咸菜和馒头,简单地吃了一顿。
    祁宴舟对流言的效果很满意。
    吃完又继续出发。
    午时左右,流放的队伍途经一个小镇。
    这是流放官差捞油水的机会。
    吴成刚停在镇门口,问道:“有人要去小镇买东西吗?”
    如今是流放的第三天。
    虽说三家买的吃食没吃完,但在高温之下,已经变得难吃。
    听到能去采买,所有人都表示要去小镇。
    吴成刚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毕竟这三家人都不缺银子。
    他说道:“如今正是用膳的时间,本官给你们半个时辰去采买,离队的费用是一两银子。”
    除了没钱的苏姨娘母女,以及所剩无几的叶家人,都交了银子。
    叶靖川交了一两银子,自己进了镇子。
    护龙卫随行,以防有人逃跑。
    镇子不大,主街一眼便能望到头。
    因是中午,日头很烈,街上没什么行人。
    摊贩和铺子里卖的东西基本都是日用品,以实用为主。
    有一间客栈和一家食肆可以吃饭。
    也有馄饨铺子和包子铺。
    叶初棠没有委屈自己,进食肆点了桌最好的菜。
    “小二,多少银子?”
    掌柜拿了一坛最好的酒来,说道:“这桌算老夫请的。”
    “那怎么行,哪有吃饭不付账的。”
    叶初棠递给掌柜十两银子。
    她知道小镇的物价不高,这一桌绝对要不了十两。
    掌柜后退一步,朝祁宴舟跪下。
    “六年前,祁公子在剿匪时,救了我女儿一命,别说是一顿饭,就是在我这吃一辈子,也是行的。”
    他不相信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的祁家会谋反。
    整个镇子上的人都不信。
    因为祁宴舟当年成功剿掉山上的土匪,换来了十里八村的安宁。
    如今有幸请祁家人吃顿饭,他哪能要银子。
    祁宴舟将掌柜扶了起来。
    “我剿匪是受朝廷之命,救人是公差,如今吃饭是私事,不能混为一谈。”
    说完,他将十两银子塞到了掌柜的手里。
    掌柜推脱不了,只好如实收了五两多银子。
    “祁公子,祁家一定会沉冤昭雪。”
    这话一出,在食肆外徘徊的百姓同时附和。
    “祁家一定会沉冤昭雪!”
    朗朗之声,让守在食肆外面的韩冲有些晃神。
    脑海里浮现叶初棠昨晚说的话。
    “如果祁家没有谋反,韩统领要如何?”
    他不是不知道祁家世代忠良,甚至为了让皇家安心,主动交出兵权,远离朝堂当纨绔。
    从始至终都是皇家在猜忌,容不下祁家。
    有那么一瞬间,他对灭祁家的计划产生了动摇。
    但很快,他又坚定了想法。
    在没看到祁家被陷害的证据之前,他是忠于皇上的护龙卫!
    叶初棠并不知道韩冲的心理变化,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丰盛的饭。
    离开时,掌柜送了一些熟食和生菜。
    从食肆出来,不少百姓都送来了吃食和日用品,跪求祁宴舟收下。
    祁宴舟推辞不掉,便收了一些能用得上的。
    叶初棠看着受人敬仰的祁宴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有好报,采买的银子都省了。”
    说完,她去钱庄,用银票兑换了一些碎银和铜钱,方便在路上用。
    祁家人离开镇子时,百姓都来相送。
    “祁公子,要保重啊!”
    吴成刚押送了无数流放犯人,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很是感慨。
    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过河拆桥,最是无情帝王家。”
    小声说完,他招呼道:“昨日耽搁了时间,继续出发。”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太平。
    唯有皇帝要杀祁家人的流言愈演愈烈。
    叶思音一直想找机会对祁鹤安下手,却徒劳无功。
    而韩冲已经安排好了针对祁家的截杀计划。
    次日午时。
    流放队伍终于离京百里地。
    吴成刚指着前面的峡谷说道:“过了这里,便到了凉州的地界。”
    这峡谷是保护凉州的天险,易守难攻。
    叶初棠听到“凉州”二字,便想到了宋景宁。
    而祁宴舟听到“凉州”,想到的是嫁给凉州通判的亲姐姐。
    韩冲站在峡谷的入口处,眼角的余光往上瞟。
    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走吧,过了峡谷再休息。”
    吴成刚虽然不知道韩冲的计划,但长年在外的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我也是这么想的,过了峡谷,前面有条小溪,我们就在那午休。”
    说完,他大手一挥。
    “前进!”
    韩冲看了叶初棠一眼。
    叶初棠接收到他的信号后,微微点头。
    走在队伍面前的赵家人,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绑着涂了毒的袖箭。
    苏姨娘攥紧拳头,手心握着一枚见血封喉的暴雨梨花针。
    而叶初棠领到的任务是对祁家人使毒。
    只要韩冲一个命令,他们就会立即对祁家人出手。
    若四管齐下都灭不掉祁家,峡谷上方就会落下巨石,全军覆没!
    韩冲等流放队伍走到了峡谷的中间,大喊一声。
    “动手!”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