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三日内要看完这些,还要写摘要,除非不吃不睡!
宋纁喃喃自语,额角渗出细汗。
他召集兵房官吏开会,商讨对策,可众人皆面露难色。
李如松的奏疏专业艰深,是需要坐下来细心阅读的。
遇到困难了,只能找上司了。
情急之下,宋纁抓起几份文件,直奔苏泽的公房。
苏泽正伏案批阅文书,见宋纁匆匆闯入,神色仓皇,便放下笔问道:“宋主司何事慌张?”
宋纁躬身一礼,将内阁命令和李如松的奏疏困境和盘托出,末了苦笑道:“苏检正,下官才疏学浅,这摘要之事恐难胜任。若误了时限,兵房上下皆要担责啊!”
苏泽也开始思考。
他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了今日接到通政司的消息,兵部两位给事中在兵科看了一天李如松的奏疏。
苏泽在通政司任职过,自然在通政司有耳目。
李己和张书杀到通政司的时候,苏泽就接到了消息。
苏泽也知道这两人是要挑刺,但是没有出手干预。
李如松的奏疏全都是军令建设的内容,一点政都没有干,又何惧你们科道挑刺?
能在六科看上一天奏疏,苏泽也知道李己虽然反对自己,但是极重名声,又是资深的兵科给事中,对军务是非常精通的。
苏泽有了计划,他嘴唇上扬说道:
“宋主司莫急。”
“此事不必兵房亲力亲为。你可知兵科给事中李己?”
宋纁连忙点头,中书门下五房刚成立的时候,他可是被李己狠狠盯过一段时间,深知对方的难缠。
“他今日在通政司将李如松的奏疏逐页研读,还记下了不少问题。论对这批文件的熟悉,满朝无人能出其右。”
宋纁一愣:“李给事中?下官听闻他素来敌视中书门下五房,岂会相助?”
苏泽说道:
“六科也是内朝机构,自然也是可以合作的。”
“要想让人帮忙,就要拿出让人满意的‘酬劳’。”
“有人好利,有人恋权,这科道之人多半是好名。”
宋纁恍然,他立刻说道:
“下官明白了!多谢苏检正提点!”
——
六科中。
六科是有加班传统的。
只不过有人是真加班,有人是真摸鱼。
严用和撑着头,装模作样的看着眼前的奏疏抄本。
以往他都是准点下班的,但是今日他“病愈”刚刚回来上班,第一天就早走有些不合适,所以装作坚持工作的样子。
严用和抬头看向兵科那边。
李己和张书从兵部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奋笔疾书。
就在这个时候,从隔壁中书门下五房中传来动静,只见到兵房主司宋纁踏入了六科。
李己抬起头,看到宋纁之后,连忙将自己书写的内容收起来。
宋纁却径直向着李己而去。
宋纁拱手向李己行礼,匆忙道:
“李公!兵房接了个烫手山芋,赵阁老竟要我三日內理清李如松那堆天书”
“我兵房人手缺乏,这内朝中最熟悉军务的,莫过于.”
李如松那堆天书的消息,也已经在六科传开了。
听到宋纁的话,李己心中暗爽,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要看那堆东西了!
他和中书门下五房不睦,看到宋纁要受苦,自然那是幸灾乐祸。
“宋主司找错人了,兵科可不是中书门下五房的走狗!”
说完这些,李己又看了一眼吏科的两位给事中。
严用和暗骂,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要指桑骂槐一下。
宋纁叹气说道:
“李给事中,宋某是担心办不好阁老的差事,让外朝嘲笑,我内朝无人,论起公文竟然都不如李如松那等武夫。”
听到这里,李己果然上钩。
宋纁又说道:
“不如这般!摘要由您主笔,兵房只负责润色誊抄,成稿后您居首署名!”
“届时摘要往司礼监一送,陛下岂不知兵科有真国士?也能压制总参谋部那帮武将,让他们知道我们内朝文官是通晓军务的,不会被他们糊弄忽悠。”
李己听完,立刻说道:
“为国拾遗补阙,本就是六科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