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背包。
背包里整整齐齐码着五六瓶漱口水——
薄荷味、柠檬味、蜜桃味……
甚至还有瓶草莓泡泡糖味的儿童漱口水。
“圣经你喜欢哪个味道？”
“……”
沉默片刻。
李圣经抬手用指节在他额头敲了一下：
“呀，你想死吗？”
姜在勋捂着额头，一脸无辜：
“不是圣经说今天有吻——”
“闭嘴！”
李圣经狠狠剜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姜在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还不忘把背包拉链拉好。
“导演nim，这是来客串的姜在勋xi。”
两人走到监视器后的导演面前。
导演上下打量着姜在勋，突然拍手：
“啊！《继承者们》的尹灿荣！”
姜在勋连忙鞠躬：
“导演nim您好，请多指教。”
“剧情了解了吗？”
“还没……”
导演递来一张纸：
“就一场戏，很简单。”
姜在勋接过剧本快速浏览——
【场景：咖啡厅下班】
【剧情：吴少女与前来接她下班的Sam接吻，乘摩托车离去。】
（这么简单？）
（不对.）
姜在勋抬头看向导演：
“请问这个Sam角色的背景是？年龄与受教育程度？与吴少女如何认识的？”
导演愣了一下，笑道：
“一个镜头而已，不用这么认真。”
“……好。”
姜在勋也没较真。
毕竟导演说什么就是说什么。
李圣经用余光瞥见他微微泛青的眼圈，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这家伙）
（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就这么照顾自己的？）
“对了，你会骑摩托吗？”
导演突然问姜在勋道。
“我会骑自行车，这两个……都差不多吧？”
“原理上一样，但……”
导演指了指不远处：“道具车在那边，你去试试吧。”
“好的。”
姜在勋系上头盔，跨上摩托拧动油门。
车子猛地往前一窜。
在片场空地上歪歪扭扭地画着“S”形路线。
“呀！看路！”
李圣经的惊呼声从监视器那边传来。
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她连忙捂嘴。
姜在勋转头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结果差点撞上灯光架。
工作人员吓得四散逃开。
李圣经“腾”地站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姜在勋连忙朝着众人道歉。
重新扶正头盔。
这次他学乖了。
慢慢拧动油门，在片场绕着小圈练习。
夜风吹起他白色短袖的下摆，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
李圣经盯着他越来越熟练的骑行轨迹，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她低头装作看剧本，却用余光数着他绕到第几圈——
三圈。
五圈。
第七圈时姜在勋已经能单手骑车，另一只手还朝自己比了个胜利手势。
（笨蛋……）
“各部门准备！”
副导演的声音在片场响起。
“Action！”
场记板啪地合上。
咖啡厅打烊的铃声响彻街道。
李光洙系着咖啡店围裙正在门口清扫灰尘。
李圣经饰演的吴少女蹦蹦跳跳走下台阶：
“你在打扫吗？”
“你看不出来吗？”
李光洙翻了个白眼，扫把故意扬起一阵灰尘。
“嘁。”
李圣经撅嘴抱着手臂。
这时——
“嗡”——
摩托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Sam！”
李圣经眼睛一亮。
姜在勋骑着摩托帅气地刹停在她身旁，朝着后座歪头：
“上车。”
“嗯~”
李圣经小跑过去，双手捧住他的脸——
“啵。”
清脆的吻声在片场格外清晰。
姜在勋眨了眨眼，显然没想到她亲得这么干脆。
“咔！”
李圣经上车上到一半，被导演叫了停。
“Sam的表情不对。”
“……抱歉导演。”
“呀。”
李圣经突然拍了姜在勋头盔一下：“你故意的？”
“真不是……”
姜在勋又不知道剧情，也不清楚剧中人物关系。
能演出导演心中所想的画面就怪了。
导演似乎也知道了这个问题。
但没给他捋人物关系。
只是简单粗暴表示让他用挑衅的眼神与李光洙对视即可。
第二次拍摄——
同样的场景。
李圣经再次干脆利落地亲上去。
“啵。”
双唇一触即分。
姜在勋转头朝着李光洙挑了下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故意拧动油门——
“轰！”
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李光洙的表情瞬间扭曲——
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的面部开始呈现出诡异地抽搐。
姜在勋最后朝李光洙投去一个嗤笑。
猛地拧动油门。
摩托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李圣经惊呼一声紧紧搂住他的腰。
“……”
“咔！”
导演的喊声刚落，姜在勋猛地捏下刹车。
惯性让李圣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
姜在勋只觉后背突然贴上两团温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连那急促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这）
他瞬间僵直了脊背。
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连头盔下的脖颈都泛起粉色。
李圣经的拳头悬在半空，最终只是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的头盔：
“刹车不会提前说？”
“对、对不起……”
姜在勋的声音闷在头盔里。
李圣经利落地翻身下车，解开头盔卡扣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拧断什么。夜风吹散她鬓角的碎发，也吹淡了脸上可疑的红晕。
“演得还行。”
她硬邦邦地丢下这句评价，头也不回地走向监视器。
姜在勋摘下头盔，转身跟了上去。
夜风里飘来李圣经洗发水的味道。
是熟悉的薰衣草香。
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远处餐车的灯光渐暗，而摩托车的引擎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就像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跳。
明明已经停了，余韵却久久不散。
姜在勋望着李圣经的背影。
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
她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那时候的雨和现在的风一样，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