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在战场上止血,消炎,镇痛,像是金疮药,或者柳树皮煮水,也能用一用的。
但殷灵毓知道,想让天下百姓能站起来,她需要面对的的不仅是战场。
而且,如果能做到更强的武器,更好的药物,来减少战争中的伤亡,她只会尽力去做。
因为这些说到底都还能再生,只有人的性命不可以。
所以其实也不麻烦了。
袁珠从后面一路小跑着赶了上来。
“殷姐!我拿了两瓶酒精呢!这下肯定够使了!”
方才她们先去的伤兵营,给那些伤口感染的人用药,因为注射器只有几支,就老是要浸泡酒精消毒,所以酒精用完了,袁珠跑回去临时又拎了两瓶过来。
天知道她为了跟上大部队,赶来吉林城里,把那些瓶瓶罐罐包了多少层乌拉草!搞的刚才翻了半天!
袁珠拍了拍脑袋上的草屑,快步赶上殷灵毓几人。
这里原本是一处乡绅的大宅,如今敞亮通风的房间里,安置着许多从那些魔窟里救出的女子。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熏醋的味道,还有近乎凝滞的,混合着绝望与微弱希望的沉默。
直到她们确切的看到,这支起义军的首领,当真不计较脏污,亲自来到了她们所住的院子里,这潭死水才泛起微微的涟漪。
殷灵毓挨个给她们做皮试,她们就麻木的伸出手腕,虽然亦对此有所动容,可……
脏病,是治不好的。
下身的溃烂与疼痛让她们日夜煎熬,自觉卑贱污秽,不愿与人接触,更不敢相信这样被针扎一下,就真的能摆脱它。
一个眉目秀美的女子看着手腕上那个鼓起的,皮试的小包,垂眸含泪道:“您这般人物,何苦来沾惹我们这起子污秽人?这脏病治不好的……我们……我们心里都明白。”
“但您还是肯来看我们一眼,治不治得好……都不打紧了!真的……不打紧了!”
春红一边说着,一边含着泪笑了,然后回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