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你说的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别问,你就像以前一样,好好读书,认真习武,其他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嗯,我记下了,舅父,我不能为你求情,因为我是皇帝的儿子,不能为外戚为难父亲……”
听到这句话郦暄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看着坐在面前的孩童,满意地点头。
比东海王那个蠢货好。
东海王把皇帝当父亲看待,不知进退不掩盖喜怒,早晚,不,是已经被皇帝厌恶了。
所以,阿晴死了没关系,他被抓了也没关系,这样反而更好,外戚势弱的皇子,更适合平民出身的皇帝。
郦暄捻须看着眼前的小童,含笑点头。
因为声望在,宜春侯不会要他的命,免得惹来众怒,影响他扶持他的外孙东海王。
所以哪怕他一直被关在牢狱里,也能等到那一天。
等到那一天,郦氏就能翻身了。
“舅父,我给你带了一碗参汤。”临海王说,将拎进来的食盒,有些笨拙地打开,“我没有东西可以送你,就让厨房给我做了参汤,偷偷带来给你。”
郦暄神情欣慰,接过说声好,虽然参汤已经凉了,但他依旧一饮而尽。
“……殿下。”
有女声从牢房外传来。
“我们该回去了,你今日的字还没写完。”
听到这个女声,临海王立刻起身。
“好。”他说,再看郦暄,“舅父我走了。”
郦暄握着空碗的手微微顿了顿,是陪同来的宫女吗?听到这句话,临海王动作利索,且没有丝毫留恋……也太听话了。
脚步轻响,那宫女走进来:“殿下先去外边等我,我来收拾食盒。”
临海王说声好,转身向外去了,看都没再看郦暄一眼。
郦暄看着临海王的视线也被进来了的宫女挡住了。
郦暄也看清了她的脸,神情惊讶:“你是杨落的那个婢女……”
“郦大夫果然不愧是杀人的真凶,对受害者以及身边的人很熟悉。”杨落含笑说,“连我这个婢女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像其他人从来都不注意我。”
郦暄眼神一暗,皱眉:“你这婢子说什么呢?”
杨落微微弯腰,伸手抓住郦暄握着的汤碗,没有回答,而是问:“郦大夫,你外甥送的参汤好喝吗?”
不待郦暄回答,又一笑。
“加了毒的哦,很痛的毒哦。”
毒?
郦暄脸色顿变,手一空,汤碗被那婢女拿走了。
“你!”他要站起来,但腿脚发麻,竟然不能动。
真有毒?
郦暄的额头瞬间一层密汗,与此同时,婢女的声音又传来。
“郦晴被我用刀杀死了。”
“邬阳公主被废为庶人了。”
“郦大夫你被毒死。”
她扳着手指,似乎认真在数郦家还有多少人命……
说到这里又看向郦暄。
“不过你放心,临海王我现在不会杀了他,也不会废了他。”
她挑眉一笑。
“一个皇子留着的用途多的很,郦大夫一想就能明白。”
“我要将他物尽其用,用到不可再用,再弃掉。”
郦暄不可置信看着这婢女:“你,谁让你如此恶毒——”
他的话没说完,那婢女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他的肩头。
郦暄虽然是文人,但也不是瘦骨如柴,但却经不起这少女一脚,砰一声倒在地上。
他发现他不止腿麻,而是浑身都麻了。
不仅如此,那婢女还再次抬脚,踩住了他的脸。
郦大夫这辈子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婢女的声音从头顶跌落。
“谁让我如此恶毒?”
“当然是你啊,郦大夫。”
“你杀了我母亲,让我来到京城,让我死了一次,才让我变成这么恶毒的人。”
虽然什么让她死了一次听不懂,但杀了她母亲?
郦暄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着上方的婢女。
“你——”
杨落看着他,冷冷一笑:“对,我是杨落,郦暄,现在该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