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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有些陡,小车开不过去,皮卡也只能开到一半。
下了车,任新波搀着水即生上了坡。
很长,走了五六十米,才到立着钎探机的地方。
低头再看:同样是三根钎管,总长六米,钎满土层。
前半米是熟土,中间半米是间歇层,第三层是厚达一米多的生土层。
到三米左右,陆续出现类似黑石渣一样的东西,水即生捡了一小块,在手里慢慢的捻。
很脆,一掐就碎,跟石粉一样。
他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窑顶的红砖?”
“对,经年累月的烧,早已酥脆如煤!”
林思成点点头,蹲下扒拉了几下,约摸在三米半左右,土层中出现像是宝石一样的东西。
有碎渣,有片状,越往下越多。
又扒拉了几下,林思成捻出一只水滴形状的东西。
带着长长的尾巴,七彩流光,边缘晕散,仿佛水滴中映出了一团彩虹。
再细一瞅,里面裹着零星的气泡。
一群人愣了愣:这什么,玻璃?
“差不多,如果出自陶瓷窑炉,那就是窑汗!”
林思成又挑出几块碎渣,“这是柴窑高温环境中,灰烬中的矿物质与窑壁、陶坯中的硅、铁铜等元素发生化学反应,熔融成液态。”
“一般都吸附在窑壁、顶棚或烟道表面,经年累月迭加,反复熔融,冷却后形成玻璃质层。大多为晶体状或层迭堆积的片状,水滴状不多见。当然,窑汗本身就不多见……”
何止是不多见,而是极为稀有。
这东西成因极为复杂,首先燃料必须为纯天然无污染木柴,如松木、柏木等,木炭都不行。
其次,窑温要达到一千两百度以上,才能产生窑汗。而且需要多次烧制,逐步增厚,才能形成晶状体或片状。
以柴窑最高温度一千二左右的窑温,想形成滴水状的窑汗,持续烧瓷至少在十五年以上。
且需要多年熔炼迭加形成,所以在极偶然的情况下,铁铜等金属元素过渡交融,才会形成这种具有彩虹一般的晕散效果。
说简单一点:人为控制不了,现代科技即便仿造,也仿造不出这种过渡自然的晕散效果。
但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既然在深土层中发现了窑汗,那说明在他们的脚底下,肯定有一座窑炉。
算一算,从下了车到现在,有没有一个小时?
这还要加上给各组分派任务,组装机器,钻钎勘探等等工序。刨开这些,从水总工指了一下发现样本的位置,到林思成确定遗址核心的窑炉位置,还不到半个小时。
再回忆一下:他只是在松林里转了一圈,又上到山顶瞅了一眼……
就感觉,跟吃饭喝水一样,轻轻松松,简简单单?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像水总工说的:要简单,他四五十年前就找到了。
正惊疑不定,对讲机里传来高章义的声音:“林老师林老师,一队发现了瓷土堆,处于地表之下两米左右。二队发现了石灰淘洗池,大约地下四米左右。”
所有人抬起了头。
不远,离这儿不到百米,插着一杆三角红旗。再往前差不多三四十米,又插着一杆。
远处的那一杆肯定是原料区,再近一点的就是淘洗池。再回忆一下:与林思成最先画的那张草图上标注的位置,恰好重迭。
一群人面面相觑:
如果找的时间久一点,倒也不算太惊奇:毕竟市领导亲自出马,才把林思成从西京请来,肯定有过人之处。
比他们强一点实属应该。
但从前到后,就一个小时?关键的是,林思成指哪,哪儿就是哪,这让他们怎么理解?
说实话,今天站这儿的大部分都不算外行,其中有一半,不是考古出身,就是从事考古相关的职业。但像林思成这么考古,极随意,像逛街一样,却准到不能再准,听都没听过?
就感觉,这处窑厂是林思成看着建出来的一样?
一群人被震的不愣一愣,林思成波澜不起。
“这儿是烧造区,瓷土堆是原料区,淘洗池属于作坊区……等于瓷窑的四大核心附属设施,已经发现了三处。如果再找到成品库或废品坑,意义和价值不比老窑头低……”
第239章 叠压型遗迹-->>(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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