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声

    一、陶墟

    白露那日，山坳里的老窑飘起第一缕青烟。陶九蹲在溪边筛陶土，粗布短打沾满赭色泥点，腕上缠着的葛布条被露水浸得发灰。溪水裹着碎陶片叮咚作响，惊醒了草窠里打盹的灰狸猫。

    “九哥，窑神庙的瓦当又碎了！”铁柱举着半块陶虎符奔来，断口处黏着暗红胶泥，“玉衡长老说这是凶兆，得用镇山土重烧。”

    陶九接过残片，指腹搓了搓胶泥：“这是西岭的红胶土，三年前就绝矿了。”他抬眼望向崖壁上的古窑群，风化的窑口像无数只空洞的眼。

    溪水忽然漫上脚背，青鸾的狐尾卷走陶筐：“上游冲下来个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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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异客

    茶市东头新支起顶靛蓝帐篷，番邦客商阿列克谢正在展示彩陶瓶。琉璃釉在晨光下流淌，瓶身绘着的三眼婴尸随角度变换表情。冯小桃凑近细看，嗅到股熟悉的腥气——与当年西洋镜中的味道如出一辙。

    “这叫记忆瓶。”阿列克谢转动瓶身，釉彩映出盘耳山全景，“能封存山中最美的晨雾。”

    青鸾尾巴扫翻陶瓶，碎瓷里滚出颗赤色陶珠。陶九弯腰拾起，珠子突然发烫，显出古窑内部结构图——正是他苦寻不得的“龙脊窑”建造秘法。

    玉衡长老的琴弦在此时绷断：“二十年前有个罗刹工匠，骗走龙脊窑的陶谱后，整支商队葬身山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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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残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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