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闭上眼睛,一切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锦月是被一阵细碎的叮咚声扰了浅眠的。
起初她以为是林间树叶被夜风拂动了,昏沉里还想翻个身躲开这扰人的声响,却发觉四肢像浸了温水般绵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像是裹在轻薄的云雾里,明明知道该醒了,眼皮却重得如同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只能任由自己往更深的迷障里坠去。
鼻尖萦绕着一缕极淡的香气,不是她帐篷里应有的气味,倒像是雪后梅花被暖阳晒化时的清冽,混着点若有似无的甜意。
她费力地掀开一丝眼缝,最先撞入眼帘的是悬在床顶的水晶珠帘——
那些珠子像是各色水晶,颗颗饱满通透,被银线串着垂成帘幕,风一吹就轻轻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叮咚声,很悦耳,却不吵人。
月光不知从何处漫进来,落在水晶珠上,折射出点点碎光,有的落在锦被上,有的落在她手背,像撒了把星星碎屑,凉丝丝的却又带着暖意。
她这才惊觉自己躺在一张极大的软床上,身上的锦被不知是何材质,盖在身上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小腿上。
那手的温度比她的肌肤略高些,指尖柔滑,异常轻缓地顺着她的腿肚往上揉捏。
起初只是舒缓的力道,像是在缓解一天的酸乏,可渐渐的,那力道变得缠绵起来。
指腹划过肌肤时,竟像是带着火星,一路烧得她皮肤发麻,她下意识地想缩腿,却被对方更稳地按住,另一只手又覆上她的膝盖,轻轻捶打起来。
身子又重又困,又顿觉舒适,不由得昏昏沉沉。
她勉强睁开眼睛,侧过头借着珠帘的缝隙去看身边的人。
那是个穿红衣的男子,那一抹红色极艳,像是用胭脂河的水染成,在朦胧的光影里泛着温润的光泽,衬得他露在外面的手腕愈发白皙。
萧锦月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垂着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