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的姑娘都人手一盒……可贵了,我卖一两银子一盒呢。喏,送你了,这报酬贵重不?”
她话说的甜蜜,眼神却带着调笑。
她满心以为秦孝章会弃如敝履,顺便给她一个厌弃的眼神,却不料,秦王殿下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两下,便将那口脂接了过去。
“既然是给我的报酬,我就收着了。东西好坏、什么用途我不挑,贵在你的心意。”
他拿走口脂时,指尖还触到了赵灵姝的掌心。
她的掌心温热,他的指尖却温凉,两厢接触,赵灵姝像过了电似的,浑身都麻了一瞬。
她的手条件反射合拢起来,结果就将秦孝章的手指,以及那盒口脂都包在了掌心中。
秦孝章没挣开,只静静地看她,“怎么,又不舍得了?”
“倒也不是……只是,这是姑娘家用的东西,你拿走也没用吧?”
“你怎么知道会没用?是好东西,就总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不过早一日晚一日罢了。”
他似乎还欲再说什么,取乐器的侍女匆匆过来了。
寿安自己不敢过来打扰,便眼神示意侍女将古琴送到这边来。
赵灵姝接到侍女求救的目光,招手说,“给我吧。”
古琴送到手上,赵灵姝又将之递给秦孝章。
“拿了我的报酬,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做了赔本买卖。”
秦孝章轻哼了一声,似乎嫌弃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氛围太好,他不想被她追杀,便将这话咽回了肚子里。
古琴到了秦孝章手里,箫则到了寿安手中,两人很有默契,选定了一支曲子,便各自开始了。
古琴声铿锵有力,箫声幽沁苍凉,赵灵姝听得都有些神思缥缈,更遑论本就热血上头的李骋了。
他的剑舞本已经到了尾声,有了琴萧合奏,李骋高喝一声“来得好”,便又开始在月光、竹影与清风中洒脱挥舞起来。
赵灵姝看的兴起,便从旁边的花木上摘了一片树叶。都来不及擦干净,她便放在唇边,将自己的声音融入这一片浪漫中。
胖丫几乎看呆了,听呆了,但是,大家都在出力,她怎么能干看着。
她倒是也会些乐器,但是都只是刚入门,她也学过些舞蹈,可惜跳的像鸭子划水。
最后,胖丫把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筷子上,想加入的愿望过于强烈,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敲击碗盘。
这一道声音加入的过于突兀,让琴萧与树叶的和鸣都顿了顿,但随后,气氛更火热一些,演奏也愈发精彩了。
这一晚,几人闹得有些晚。
等到分开各自回院子休息时,月亮都升到西边天穹了。
皎洁的月辉洒下千道万道,密密麻麻的布在半空中,整个天地好似都变成了一架缥缈的竖琴。
又有虫蠹与不知名的鸟儿发出鸣叫声,山风将树叶吹的哗哗作响的声音,以及不远处流水传来的叮咚声,整个世界如此祥和。
赵灵姝和胖丫匆匆洗漱过,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两人都累惨了,几乎是脑袋一挨着枕头,便去梦了周公。
与他们毗邻的院子中,秦孝章与李骋此时还清醒着。
两人共住一个院子,李骋被安置在东厢房中。秦孝章原本洗漱过,已经躺在床上了,但李骋只意思意识敲了一下门,便穿着雪白的寝衣,披着滴水的头发闯了进来。
秦孝章蹙眉看着他,“大半夜不睡觉,过来做什么?”
李骋不敢往内室去,只在外间拉了张凳子坐下来。
他抓耳挠腮,好一会儿才说,“表弟啊,我这个年纪,也该娶媳妇了。你说,我要是找个比我小五六岁的媳妇,我爹娘会愿意么?”
秦孝章目如闪电,几乎一眼看穿了李骋的心里去。
李骋颇为狼狈的躲开视线,他讪讪的摸摸鼻子,又轻咳一声转过头去,借由昏暗的烛光,掩饰住面颊上的晕红和窘迫。
“我就是问问,你要是能给出建议,你就说,要是给不出建议,我就不打扰你睡觉了,我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