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太方便,再看天象明日应是个好天气,若是明日晴空万里,太阳照射之下,怕是又给了我放火的条件。”
    “加之我身边只有八个人,倭寇也担心时间久了,我再将银甲卫调集过来,所以对倭寇来说,行动的时间,自然是越早越好。考虑到倭寇即便是劫掠,也要先让人填饱肚子,恢复体力,是以我判断,凌晨时分应是对方动手的好机会。”
    宋言侃侃而谈,诉说着自己的分析。
    洛天枢和洛天权两人皆是忍不住心惊。
    也难怪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会屡次折损在宋言手上。
    就是这一套挖坑,设陷,诱敌,分析,还有那把控人心的手段,便是他们两个自诩聪慧,也是比不上的,加之宋言手中还有兵权,文的搞不定还能直接掀桌子,楚立诚,杨和同这些朝堂巨擘,会死在宋言手上,一下子便理所当然了起来。
    轰!
    轰!
    轰!
    就在宋言解释之后没多长时间,便能听到一阵沉闷的马蹄声,有些杂乱的声音混在一起,也如同雷霆一般洪亮。
    人还未至,可只是听声音,便让人隐隐感受到了浓烈的压迫感。
    月光下,多出一道道朦胧的轮廓。
    战马的速度极快,仿佛一道银色的洪流,于街道之上席卷而过。
    没多长时间,银甲卫已经冲至众人跟前,随着为首的两位将领一勒缰绳,战马顿时长长嘶鸣,前蹄高高抬起,旋即又重重落在地上,瞬间停下。
    “末将章寒。”
    “末将雷毅。”
    “携五千银甲卫,还请王爷示下。”
    月光下银白的盔甲反射着刺眼的光,冷峻的气质,还有一双双森冷的双眸,便是天枢天权也是不由胆寒。便是他们不知兵,也能瞧得出眼前的军队,绝对是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若是宁国军队都是这般,又何至于为异族,为异邦欺凌?
    “出发,于城外列阵,迎击倭寇。”
    宋言沉声喝道。
    “得令。”
    随着一声声吆喝,刚刚停下来的军队再一次如同洪流般席卷出去。
    “天权,这一次还是你,带着洛府的护院和火油,烧光他们的船只。”
    “天枢,将军营里的那些新兵蛋子也叫出来吧。”宋言面上笑容愈发浓郁:“练兵的时候,到了。”
    刚刚还在说,这些备倭兵只是接受训练,没有实战经验,没有见血,这不马上就有人送来新鲜的人头了?
    那些倭寇,还真是贴心呢。
    五千银甲卫,排列于宁平城外。
    天枢也叫来了军营中的两千多备倭兵,这些人是已经接受了很长时间的训练,但这样的战争还是第一次,一时间面上表情都有些跃跃欲试的躁动。宋言便让一部分银甲卫和备倭兵分散四周,各自寻找掩体,隐藏自身行踪和声音。
    “这一次,姐夫打算用什么手段解决这些倭寇?”
    宋言打仗的手法,善用外物,堪称诡异,或许在那些兵法大家,在那些读书人眼中,无所不用其极,太过阴损,是非正道。
    但,不管是谁都要承认,效果那是出奇的好,总能将敌方的伤亡扩大到极限,将己方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然,眼下宁平县刚经历过大雨,火攻不能用,洛天枢便很好奇,宋言究竟还会用出怎样的手段。
    宋言面上笑容则是愈发冰冷:“手段?”
    “我有五千银甲卫,两千备倭兵,除非对方有三五万,不然区区倭寇还用得着什么手段吗?”
    “直接碾过去,也就是了。”
    洛天枢愕然,只是瞧瞧全身半重甲的银甲卫,再联想到总是一身浪人长袍的倭寇,好像还真用不着什么计谋了,就这好像都有点太欺负人了。
    “姐夫,好像对倭寇有着别样的仇恨,好像很想杀掉倭寇?”
    “呵呵……”宋言昂首望天,视线仿佛能跨越星海,穿透空间:“倭寇这种东西……”
    “杀再多,我也不会嫌多的。”
    ……
    与此同时,海边。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凌晨渐渐到来。
    一艘艘海船于岸边停下。
    密密麻麻的倭寇出现在沙滩上。
    酒足饭饱,又短暂的休息过一段时间,此时此刻正是这些倭寇最为兴奋的时候,月光下,甚至能清晰看到一双双眼睛,都闪着豺狼禽兽一般的红。
    贪婪。
    欲望。
    想到中原的那些女人,这些矮小的身影便忍不住战栗。
    中原女子,往往细皮嫩肉,不似倭国那些常年生活在海边的女子,一个个粗枝大叶,折腾起来最是令人兴奋。
    每每想到那些女人绝望的悲鸣,便感觉浑身上下似是都充满了力气。
    上一次,在赵国沿海地区,劫掠的那数百个女人,没日没夜的折腾之下,只是几个月的功夫便全都死掉了,这一次一定要多抢一些才行。
    眼瞅着众多兄弟的贪婪和欲望已经被彻底挑起,河野十六郎终于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倭刀,月光下,刀刃寒光粼粼:
    “小的们,杀吧!”
    “杀光中原的男人。”
    “抢光他们的女人,粮食和银钱。”
    “烧光他们的房子。”
    “尽情去发泄吧。”
    “诛杀宋言,推倒京观!”
    “出发。”
    嗷嗷嗷嗷嗷!
    霎时间,海边的位置开始回荡起难以名状的叫声,仿佛最凶残的野兽。
    下一瞬,密密麻麻的人群,冲着远处的宁平县蜂拥而去。
    刚下过雨,密集的足点践踏着泥泞的野路,溅出四散的水花。
    许是贪婪和欲望的驱使,他们的速度很快,瞧着从身侧飞奔而过的手下,河野十六郎面上表情愈发得意。
    宋言,冠军侯,京观狂魔又能怎样?
    倭寇克星又当如何?
    老子九千兄弟,你就八个人,拿头打?
    或许是觉得这一次劫掠当真不会有什么凶险,平日里绝对不会冲锋在前的河野十六郎罕见的冲在了最前方,一边冲,还一边嚎叫着。
    他们脚程很快。
    轰隆隆隆。
    沉闷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河野十六郎隐隐感觉这动静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只是考虑到自己身边九千兄弟,这么大动静好像也很正常,便迅速将心头些微的狐疑压下。
    刚下过雨,天又放晴。
    到了晚上,宁平县城外的地方便升起了浅雾。
    能见度有点糟糕。
    忽然间,河野十六郎瞧见前方的雾气中,多出一些轮廓。
    从宁平县出来的人?
    会是谁呢?
    脑海中刚出现这个念头,河野十六郎甚至根本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便听到呼的一声,一匹高头大马骤然从浅雾中跃出。
    战马之上,赫然是一名身披银甲的小将。
    手中,锐利的战刀于月光和火光的映照下闪着森寒的光芒,照着河野十六郎的头颅便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