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的密室之内,真正的凉州之主李左车,须发凌乱,衣衫却还算整洁,被特制的铁链锁住了手脚,困于方寸之地。
他并未受到酷刑折磨,但精神上的屈辱与愤怒,远比肉体痛苦更甚。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生谨慎,最终却栽在了身边最信任的几名胡人亲信手上。
那些他一手提拔、视为心腹的羌人、氐人护卫,竟在不知不觉间,被阿提拉用那些关于“部族荣光”、“未来霸权”的虚幻承诺和金银财宝轻易收买、洗脑,在关键时刻骤然发难,里应外合,将他这个刺史一举擒拿!
阿提拉此刻正悠闲地坐在李左车对面,品着原本属于李左车的香茗,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如今已彻底掌控了刺史府,利用李左车的印信和被他控制的“病中刺史”名义发号施令,凉州的军政大权,已悄然易主。
“李老将军,何必如此固执?”
阿提拉放下茶盏,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看,如今凉州在我治下,不是更加‘安定繁荣’吗?那些桀骜的部族青年找到了归宿,白狼犬戎重新获得了信任和权力,就连普通的百姓,也感念我‘穆沙’的恩德。这难道不比你那套一味怀柔、谨小慎微的治理方式更好?”
李左车冷哼一声,浑浊的老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呸!乱臣贼子,休得狂言!你不过是以朝廷之名,行窃国之实!玩弄人心,蛊惑愚昧,此等行径,看似高明,实则根基浅薄,如同沙上筑塔,早晚必遭反噬!”
“反噬?”
阿提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李左车啊李左车,你还在指望你的皇帝陛下吗?”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虽然隔着布幔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仿佛能望穿时空,看到长安的方向。
“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那五位功侯,如今身处淮阴侯府里的那些蠢货。”
阿提拉语气转冷,带着一丝嘲讽,“上次若非他们摇摆不定,走漏风声,让刘盈来得太快,我在长安就能掀起更大的风浪!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