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俗。观朝中诸位大人,乃至市井士人,多蓄须以显威仪庄重,小婿既决心扎根于此,便当效仿,以示与大汉风俗融合之心。”
他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解释了改变,又再次强调了“归化”的诚意。
郦商闻言,老怀大慰,抚须笑道:“好,好!入乡随俗,正该如此!贤婿能这般想,老夫甚是欣慰。”
他越发觉得这个女婿懂事、上进,是可造之材。
然而,阿提拉的“上进”远不止于此。
过了几日,他寻了个机会,郑重地向郦商提出:“岳父大人,小婿蒙陛下不弃,授以翰林待诏之职,常伴圣驾左右,研读经史,本是无上荣光。然小婿每每思及岳丈当年随高皇帝披坚执锐、平定天下之赫赫功勋,便觉胸中热血难平。书生笔墨,虽可治国,然终不及沙场建功,护国安邦来得痛快!小婿……小婿斗胆,愿效仿岳丈,弃笔从戎,为我大汉开疆拓土,镇守边陲,纵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
这一番“肺腑之言”,说得慷慨激昂,充满了对军功的向往和对郦商的敬仰。
其背后,阿提拉的真实算计却冰冷如铁:其一,翰林待诏虽近天子,但终究是文职,晋升缓慢且难掌实权。
而从军,尤其是在边境立下军功,是汉朝最快、最有效的晋升途径之一。
其二,也是最关键的,他急需离开长安这个权力中心。
刘盈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让他如芒在背。
远离天子脚下,他才能摆脱监视,获得更大的活动自由,甚至……有机会接触并掌控一定的军权。
郦商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他一生戎马,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军功,内心深处,未尝不觉得文官终究少了些男儿血性。
如今见自己选中的女婿竟有如此雄心壮志,欲继承自己的衣钵,怎能不欣喜若狂?
“好!好男儿志在四方!”
郦商拍案而起,激动得在厅中踱步,“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穆沙,你有此志气,远胜那些只知皓首穷经的腐儒!”
他沉吟片刻,道:“如今凉州初定,广袤千里,羌、氐诸部虽表面臣服,然其心难测,正是用兵之地,亦是立功之机!你若愿往,老夫便豁出这张老脸,向陛下举荐,予你一军之职,前往凉州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