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换上干净的棉布扎紧。
三足鸟已经懒得说话。
它伏在绒毯上,长长尾羽沿着床沿垂顺,变成一束蓬松的枝。
卓无昭的心血和灵气源源不断渡来,很好地替它缓解伤痛。
它深知这是陷阱。
以卓无昭的性子,这样的慷慨背后,总有盘算。
何况涉及心血,怎么想,他都会在其中做下手脚,叫它日后即使长成,也无法背叛。
它深知这是必然。
可没什么要紧。
只要卓无昭能做到,它就会奉陪,一直,一直,直至卓无昭失去掌控的那一日。
无论那是源于松懈,伤痛,抑或衰老……
“笃笃”。
敞开的房门被人敲响。
三足鸟抬起眼瞄过去,见是宿怀长,又很快闭上。
“怀长山主。”卓无昭也没起身,“进来吧,请随意。”
宿怀长点点头,大步过来往椅子上坐下,视线一扫,道:“收拾得这么干净,你准备走了?”
“结清了报酬,自然还得赶下一趟。”
卓无昭随口应着,把剪子和剩下的棉布都叠起,放进盘子里,又将伤药瓶一一重新封好。
宿怀长看他神色,始终没有半分波澜。
“你不怪我?”宿怀长问。
他单刀直入,卓无昭也不绕弯:“我若是你,也会做同样的事。”
沉默了一霎,卓无昭又道:“所以你若是我,现在还会留下来吗?”
“我……”
宿怀长一时哑然,片刻,他似乎下定决心,道:“无论如何,我之前说想请你做供奉之事,并不作假,或者你也可以拜青一为师,只要你想,从头修行并非难事……”
“我明白怀长山主好意,可惜,当年我没有遇见你们。”
卓无昭的话像是根不轻不重的刺,扎进宿怀长心里。
没等宿怀长再开口,卓无昭笑了一笑,道:“我并非怨怼,实际上,现在也挺好的,我仍能和你们相识,受你们照拂。今日‘玄鸟’不在笼中,未尝不怀九天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