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人正因阅历深厚,反而不会轻动,以防身在局中,弄不清局势,反而多添了混乱。
只有海东来的威望,可以让他们立即选择相信指令,依言办事。
田朱焦急赶来,就是为了让海东来发令,为此急得额上都见了汗。
他说到宿将这两个字的时候。
原本还在凝神,观察山下场景的海东来,忽地回头:“你为什么没去平乱?”
这句话,语速极快,极清晰,极似一道惊雷。
聂红线心中一震,闪念道:退隐养老的前辈们,情报滞后,或许难辨局势,但田朱是个正在职的兵部尚书,他又岂会看不出自己该向谁出手?
海东来若要下令,又岂会需要他特地来提醒?
聂红线心中转过这两个念头,反应不可谓不快。
但是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足足两个念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
田朱已经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神色惊变,体态惊变,汗珠惊变。
他原先体态匀称,在神色变化的一瞬间,毛孔之中,迸发出大量的水珠,在袍子上打出了千百个细细圆圆的孔洞。
千百水珠迸射到周边空气中的时候。
已变成皮包骨头的田朱,左手忽然动了一下,他这只手比汗珠射出去的速度,还要快了数倍。
就像是空气的阻力,反而帮助这只手变得更压缩,更尖锐,更快。
他这一只手刺出来,指尖出现了两次音爆环。
要从背后,一下铲断聂红线的脖子。
伤得越重,复原越快,但头都断了,也就没有复原的机会了。
但就在这时,聂红线浑身猛然一颤,红袍,乌发,所有事物都在一瞬间颤动。
包括她后颈的那块皮肤,皮肤上的那些汗毛。
汗毛太细,一旦惊颤模糊,仿佛成了一层珠圆玉润的光晕。
田朱的左手,刺在这样的光晕上,已经锐如枪头的指尖,传出咯嘣一声。
那种极颤,对聂红线来说,只是一种无害的波动。
但是对田朱来说,这股波动异常显眼,让他的整条左臂,一瞬间变成了剧烈起伏的波浪形。
恐怖的波动,甚至袭向他的左脸。
田朱骇然而退,宽大袍子被他后背撞破,皮包骨的身影退出十丈开外,左手才从扭曲之中解脱,却颤抖不已。
那些汗珠终于飞散出去,哒哒哒打在地上,打在落叶上。
海东来的拳头,此时还抵在聂红线的咽喉上,手臂一收,整个人如残影平移。
他双脚没动半点,身体已经绕过聂红线,出现在田朱的正前方。
田朱想过,自己背叛赤帝的那一天,会有什么样的场景。
海东来会很惊讶吧,也许会痛心,但不是田朱想杀他,田朱也是逼不得已。
从乡、县、府、道,一路考上来,做到尚书的位置,多难啊!
田朱自问千辛万苦爬到这一步,为何自家儿孙,就不能直接承接自己留下的权势呢?不要全部,能接手三五成也行啊!
假如他的子孙想当官,还得跟他一样,与庶民一起站上科场,那他这么多年不是白干了吗?
田朱尝试过,让吏部官员去探探海东来的口风,不要别的,只要能把文武官学的资源削减一些。
那将来他历代的儿孙,有家产支持,就算同样参加科场,仍是大有可能,稳稳保持优胜,田朱也就不用背叛。
但,海东来不许。
田朱还想过,海东来终究是个武人,可能不会先问什么背叛,而是会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继续修炼水灭掌。
那田朱还能告诉他,自己悟出了同等时长修行下,更好的战法。
一瞬间摆脱大半水分的拖累,只维持最低限度的水质。
在体重大减的情况下,仍能暂时维持体魄的强度,那速度就足以翻倍。
田朱就是在参悟这种技法时,达成真力无漏,并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
可是真到了今天,他还没靠近海东来,就暴露了叛徒身份。
可是……海东来一个字都没问!
在田朱的左臂依然颤抖时,海东来已出现在他面前,一掌又打了过来。
田朱满肚子想说的话,都被那股掌力的致命威胁,压回腹中,拼命般瞬抬右手,去接这一击。
两人手掌,将将触碰。
海东来的手就如水银般一绕,柔如风中沧云,刚似玄铁金精,掌指旋转,从旁边一叼,捉住田朱的手腕!
修成真力无漏者,就算是海东来,也不能一照面就把握住对方体质波形的弱点。
但田朱的根基,终究得自海东来的功法路数,被这一叼,再一抖。
田朱整个人,都会被抖得骨节寸断,血肉分离,浑身像没接好缝的木块一样,一块块掉落在地。
然而,就在他快要抖腕时,地面突兀一黑。
仿佛他们两个脚下方圆一丈的土石,猛然间全部消失,只剩下无穷的黑暗。
这黑暗并不幽静纯澈,而是带着无数细碎的恐惧,像是埋藏着人心中最不可触碰的那些东西。
越恐惧,越贪婪,黑暗中像是有无数细腻的沙
第474章 谁先杀谁-->>(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