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拖延!”荆王一把推开徐忠德,快步往养心殿走。
徐忠德追在后面,假装为难,心中松了口气。他已经让李狗儿去唤康宁帝了。
荆王闯入养心殿,康宁帝还用上次的方式糊弄了他。
“让边军警惕些,不用支援,青帐汗国不敢真打,最多小规模劫掠。”康宁帝说道。
“就算不敢打,我们也要给出回应才行,起码要杀个千把匈奴,狠狠灭一灭他们的气焰!”荆王道,“青帐汗国那边,一定打的是同样的主意,我们不派大军过去,边军将士打起来没有底气,打赢了还好,打输了怎么办?”
“而且,”荆王蹙眉,透过轻纱,看着康宁帝的眼睛,“皇上之前还说,要协助君儿,威吓青帐汗国,现在怎么一点儿不管了?若打起来,君儿如何面对宁国百姓,宁国百姓又如何看待君儿?”
任由荆王言语,康宁帝沉默不语,等到荆王把话说完说尽了,他才开口:“让萧继达去一趟,带上他的萧家军。”
“只让萧继达过去还不够,让萧继达担任总兵,才能万无一失!”荆王又道。
康宁帝思考片刻,萧继达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因为资历浅,与其他势力都没什么太深的瓜葛,应该可以信任。
“就依你的。”他点点头。
荆王不依不饶:“即便萧继达过去,也只能固守城池,兵力差距悬殊,没有主动出击的机会,不能给君儿带去帮衬!”
康宁帝没有回答,淡淡说了一句:“朕乏了,你下去吧。”
荆王气冲冲地离开了养心殿。
他不明白,那个雄心壮志,那个运筹帷幄的可怕皇兄,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病痛就这么能改变人?能将一个雄主,变成一个昏君?
病痛当然不能做到这一点,但权力能。
南书房里,夏景听了荆王的唠叨,安慰他:“大皇姊在青帐汗国的局势很好,没有那威吓也没什么大碍。”
“本王只是不明白。”荆王叹了口气,面露疲惫。
夏景心想,荆王是当局者迷。康宁帝的行动,其实很符合权力的运行。
当康宁帝健康,没有任何人能以任何理由来夺取他的权力的时候,他的第一要务是发展好国家,所以是个明君。
但当康宁帝病重,皇子们有现成的理由能夺取他的权力的时候,他的第一要务变成了保护权力本身,那么,他就必须做一些昏君才会做的事情,必须排除异己,发展亲信。
历史上,那些篡位者、那些得位不正的皇帝,也是因此,注定无法成为一个明君。
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而是因为想要保住手上权力的话,他们不能将全部资源投入在发展上,必须截留很大一部分,用来分权制衡,用来内斗。
“还好,皇上答应了让你舅舅过去。”荆王的脸上露出笑容,“本王早就想提拔他,现在正好,让他统领了一整支边军!”
夏景心想,的确正好,萧继达本就在南部边军那边有威望,现在又掌控了北疆的军队,影响力大增。
如果京城有什么变化,只萧继达一人,就能稳住南北两支边军。
剩下东西,也有荆王和宁雪念的舅舅。
至于城内外的京营和禁军,也快速被渗透着,康宁帝忙着整治朝堂,在京官和地方行政官员里,安插人手,根本没怀疑自己一直掌控的军队会出问题。
“王叔。”夏景看向荆王。
“怎么了?”荆王低头,疑惑地看着男孩。
他早发现了小皇子不正常,最近异常安静,而且小皇子不正常的时间,和康宁帝不正常的时间差不多。
“王叔最近可有出门游历的打算?”夏景问。
如果说,宁纯祐是最危险的人的话,那么,荆王就是第二危险的人。
在军中有着强大威望的王爷,必将成为康宁帝的心腹大患。
“游历?现在什么时候了,本王怎么能出去游历?”荆王蹙眉,“你想出去玩?”
夏景摇摇头,正思索要怎么劝荆王,门口传来张赞禹的声音。
“九皇子说的不错,王爷还是放下一切,出门游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