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等我长大了一定努力工作,攒够积分,到时候等妈妈回来,就能抱我和小八哥了。”
小八怔愣在原地,双目出神。
一缕清泪无声息的顺着眼角滑落。
回过神来,小手胡乱的抹在他的脸上,“小八哥,你怎么哭了啊,我知道你没有妈妈,到时候我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
“咔嚓——”
房间门被打开,穿着一身宽大外套的万杏神秘出现在门口。
看着屋内望过来的两双眼睛,提了提嘴角,“需要我抱抱你们两个吗?”
……
舷窗被暴雨模糊,但远处的巨大如盆的涡流做不了假。
整个列车几乎被涡流吸的打横飞了过去。
若不是苏焕临时注入了一批能量,现在已经彻底失控了。
那不再是无关痛痒的风暴,而是能撕裂武装列车的涡流!
洪水区终于撕下了往日温和的面纱,向这群外来的挑战者露出他的真实面貌。
27号车厢给避难所幸存者居住的车厢十分狭窄,将空间利用到了极致,而且车窗的数量也极其稀少。
所有的乘客此时都将脸贴在仅有的四面车窗上。
中间的车窗上挤满了七八张脸,最中间鼻子和脸都被挤得变形的正是小东。
看着远处的漩涡和滔天巨浪,小东感觉手脚发凉,身上止不住的冒冷汗。
他只能使劲的把脸往车窗上挤,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
有个可以触碰的东西,去抵消心中的恐惧。
“小东……”
“小东!”
一声低喝将小东叫回了神。
回过头,看见铁老头坐在床上叫他,旁边是脸色铁青的两位叔叔。
齐振东叹了口气,“这次咱们爷仨真的要栽了,得亏留了大哥一个人在家。”
齐振邦抹了下手臂上立起来的汗毛,带着几分骐骥道,“列车这么坚固,没准能度过去呢……”
“度过去?”
齐振东冷笑一声,带着几分自暴自弃。
“这不是甲灾,这是天灾!”
“就算那姓苏的是大禹转世,一样要死!”
“所有人都要死,没人能活下来!”
小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窗前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来到铁老头的床前。
齐振东的话和车外呼啸的水浪一样拍打在自己心头。
恐怖的天灾化为恐惧的潮水吞噬着他心中的侥幸。
没有尽头,也看不到光亮。
看着铁老头,小东喉咙一顶,颤抖的哭声就从嗓子里传了出来。
“铁爷爷……”
不过这哭声并不刺耳,列车内早已经有了抑制不住的哭声。
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嚎啕大哭。
还有人咒天骂地。
将末日以来所有的恐惧都发泄在哭声和骂声中。
这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哭声在车厢里隆隆作响。
铁老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面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跟上车前一样,坚硬,顽固!
“这就害怕了?”
铁老头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温和,像是一头老狼,带着胸腔的嘶吼。
一双眼睛像是放着幽幽绿光。
小东的哭泣夹在喉咙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我……”
“怕是对的。”
铁老头忽然笑了一下。
“爷,你不怕吗?”
小东问道。
“老子都活到七十八了,害怕个屁!”
铁老头爆了粗口。
但小东不仅没觉得难听,反而觉得这句话很壮胆子。
心中的恐惧都被喝退了许多。
一双眼睛也灵动起来。
铁老头从床上坐起来,一双浑浊的眼镜绽放出精光,“我以前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怕,怕的要死,怕的睡不着觉,班长让我值哨,看着雪洞里的蜡烛,隔两个小时叫他一次。”
“我抱着枪,提心吊胆一整夜,想着敌人出现就狠狠干他!”
“结果熬了一宿,脑子浑浑噩噩的,等到真见到敌人的时候,我已经怕不起来了,抱着枪就往前冲。”
“就因为那一战,我立了功,被人称为关冲铁山。”
“当时领导问我怕不怕,我直愣愣的说怕。”
“他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没想到关冲铁山也有怕的时候,但怕就对了,怕,不过是胜利前的最后一道门槛,跨过去,便是新世界!
……
小昭声音苦涩,“已经在操作了,但列车空间庞大,想要沉底也不是一两分钟内能完成的。”
苏焕还想问什么,却被刺耳的警报打断了。
“水下有高强度泛能波动!”
管理泛能监测装置的人员大声喊道。
苏焕掏了掏耳朵,“就不能把这尖锐的声音关了吗?”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连忙关闭警报声。
苏焕抬头看向屏幕上的几位专家,认真问道,“以列车上的炸药量,能不能破坏涡流的平衡?”
(钥匙断了,尖嘴钳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