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腿顶的学政大人面红耳赤的赵安叹了口气,“难道徐大人真以为赵某是那等将人逼上绝路的小人?凡事有的商量,大人坐下消消气,咱们从长计议,如何?”
“呸!”
学政大人啐了一口,目眦欲裂,“赵有禄,你费尽心思骗老夫借了十万两,老夫一生清廉你让我拿什么还!你这不是要老夫的命,你是要老夫身败名裂!”
激动之下双手再次使劲,可那“悬”在半空的椅子却是纹丝不动。
“事已至此,我便真是大人眼中的小人,又如何?有问题就解决嘛,吵也好、骂也好、打杀也好,总归是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不如坐下来好生商量一下,说不定徐大人不仅不用身败名裂,还能得一场实实在在的富贵。”
赵安力气可比学政大人大的多,微一用力椅子便结结实实的落在地上。
“你!”
学政大人挣扎的动作微微一滞,瞪大眼睛死死盯住赵安喘着粗气,显然不信,却又忍不住想听下去。
可见赵安刚才所言还是具有一定诱惑力的。
“大人稍安勿躁,待我慢慢说来。”
面带微笑的赵安将学政大人按在椅子上,凑在其耳旁轻声道:“只要徐大人听我的,那十万两银子就由我替大人还,另外事成之后我再给大人十万两,如何?”
这话令得学政大人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带着颤抖失声道:“赵有禄你要老夫做什么?”
“徐大人放心,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需大人与我联合省内有名望的乡绅耆老向朝廷上一道奏疏而已。”
说完,赵安将早已泡好的茶碗递到学政大人手中。
“奏疏?”
学政大人隐隐猜到了什么,手心开始冒汗。
赵安点了点头:“不错,奏请朝廷念及安徽前番大灾、民生凋敝,府库空虚,为恢复地方元气,请皇上恩准于我安徽开设临时捐纳。”
虽然已经猜到对方的目的,但学政大人还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一生标榜清流,最鄙夷的就是败坏吏治、玷污斯文的捐纳之事!
让他同赵安联名上奏请求开捐,比杀了他还难受。
“徐大人莫要激动,喝茶,喝茶。”
赵安端起茶碗自顾自的饮了两口,方才和声细语道:“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请开捐纳的事徐大人若不答应,那内务府这笔借银就得大人你自个担了.内务府的手段大人想必也知道,难不成大人以为你这三品学政能大得过内务府?”
言罢,不无诚恳的拍了拍心乱如麻的学政大人肩膀,“再说这件事是为本省百姓恢复民生所计的好事,朝廷若准,千万百姓只会念大人的好,谁不说老宗师通达时务,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这”
学政大人内心无疑在天人交战。
赵安给足他认真思考的时间,人已经上船了,咋滴,还能跳不成?
半响,耳畔传来学政大人有些弱弱,亦有些羞涩的声音:“为民请命的好事大人早点跟下官说就是,何必把下官搞的如此狼狈?.那个,那个事成之后那十万两何时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