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刻着繁复的花纹,而且,看着比刚才被打碎的那些缸新得多。
阿虹说道:“你看到那口缸了吗?每天午夜,里面都会传来敲缸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陶片……”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口大缸上,缸口用一块厚厚的红布盖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液体。周围的冤魂像是怕那口缸一样,都绕着它走。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位周老板了。”我冷笑一声,提着还在挣扎的阿虹,朝着那口大缸走去。
我还没走到酒缸近前,就听见阿卿传音道:“小心阿虹,她在算计你。”
我侧眼看向阿虹的时候,她那张浮肿的脸在幽绿的鬼火里忽明忽暗,嘴角竟裂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我几乎本能的一掌往她脸上拍了过去,她整个人“嘭”地炸成一团猩红的雾气,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那个女人刚才所站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一张被酒泡得发白的人皮。
阿卿缓步走了上来,用扇子挑起地上的人皮端详了片刻才说道:“原来,周不归并不是要娶阿虹,而是要用她来缔结一张‘邪神阴契’。也就是要用新娘的骨血,酿一坛‘返魂酒’,以酒祭神,把某种存在引到这里来。”
阿卿抽出匕首划开了人皮的胸口,露出了里面蠕动的暗红色肉芽。那些缠在一起的肉芽分明就是一颗心脏的形状。
阿卿只是用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那颗“心脏”就“噗”地爆炸开来,露出藏在里面的一张小小的红纸人,纸人脸上没有五官,却用墨写着一个“归”字。
这个纸片其实就是刚才跟我们说话的女人,阿卿沉声道:“我再问你一次,周不归在什么地方?”
“我不是说了吗?他把自己也泡进去了。”纸人尖锐的声音就跟那女人一模一样:“他把自己泡进了人皮里。每天午夜,缸里就会长出新的‘周不归’,可每一个都缺了‘心’。他得吃够九百九十九颗心,才能拼回自己的魂。”
纸人说话的时候,我忽觉背后一凉。等我再看的时候,那口巨大的酒缸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移到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