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子闲话,便往后花园的祠堂而来。
二姑娘还是头一回来后花园,见此园比大观园小了不少,形制也不算规整,却整治得小巧精致。苍松翠竹、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又有一汪碧湖任水鸟嬉戏。
兜转到后头,夫妇二人整饬齐整,肃容入内祭拜。二姑娘迎春心下暗祷,来日定相夫教子,为陈家开枝散叶云云,待虔诚上过香,心中块垒方才尽去。
在迎春看来,唯祭过祠堂,上了族谱,方才算是陈家妇。
因是出得祠堂,二姑娘脸上便多了些许笑容。
陈斯远知其所想,便笑道:“二姐姐也不曾游逛过,不如咱们趁此也游逛一番?”
迎春笑着应下,陈斯远便扯了柔荑,引着迎春游逛起来。
少一时,二人至月新亭小坐。苗儿、条儿奉了茶点瓜果,便识趣地远远避了出去。
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之时。略略言说,眼见四下无人,陈斯远不免又不规矩起来。
檀口度、粉脸儿偎,不消片刻怪手入衣襟,将个萤柔把玩得浑身酥软。
二姑娘心下大羞,唯恐让丫鬟瞧了去。略略挣扎,慌乱下口不择言道:“还是白日呢……再说夫君昨儿个夜里不是才尽兴?此等事儿适当就好,可不能耽于此间,损了身子骨。”
且不管二姑娘本意如何,陈斯远听罢眉头一挑。心道,自个儿这是被小觑了?
四下看看,一眼瞥见听月楼。陈斯远冷笑道:“二姐姐怕是对我有些误解啊……也罢,听月楼上风景极好,不若咱们一道儿好生瞧瞧吧!”
言罢,不由分说,扯了二姑娘直奔听月楼而去。二姑娘唬得脸色羞红,偏生不忍推拒,便只好咬着下唇随他而去。
随行的苗儿、条儿两个自是有眼色,心下冒火之余,只得眼巴巴远远候着,又驱散靠近的仆妇。
二人到得楼中,陈斯远略施手段,二姑娘便好似面团一般随他揉搓。
内中情形,真个儿是:写意儿,伸伸缩缩,真爱惜,款款轻轻。一个柳腰乱摆,一个简掘齐根。一个水流不住,一个火发难停。
过得大半个时辰,方才见陈斯远自内中出来。
遥遥朝着苗儿、条儿两个招手,待两女知近前,陈斯远方才咳嗽一声儿道:“太太扭了脚,不良于行,你二人且搀了太太回房。”
这等话儿唬弄傻子还行,苗儿、条儿哪里肯信?少不得秋波乜斜,面显揶揄之色。
两婢笑笑,进得二楼寻见迎春,便见其香汗满身湿罗裳、体态惺忪意味长,恰似春风透海棠。苗儿、条儿两个相视一眼,俱都心下艳羡。
二姑娘昏死还醒几回,早不知魂飞何处,这会子略略回神,也顾不得羞怯,便任凭两个丫鬟搀扶着回了正房。
至夜里,眼见陈斯远兴致又起,二姑娘这回是真个儿怕了,求肯道:“夫君且容我缓缓,真真儿是不行了。夫君若有兴致,不若去寻红玉、香菱、晴雯,我,我明儿个还要回门呢!”
陈斯远不禁得意大笑,这才搂了迎春一并安睡。
转天乃是回门之期,夫妇二人一早儿拾掇齐整,辰时出门,共乘一辆马车。
前有四个小厮开道,后有四个丫鬟随行,一路兜转直奔荣国府而来。
不多时到得地方,便见荣国府早已大开中门,贾琏、贾琮等一并在此迎候。
夫妇二人至仪门下得马车,前呼后拥先行往荣庆堂拜见老太太,其后陈斯远与贾琏等自去前头吃茶,二姑娘则随着邢夫人往东跨院而来。
府中姊妹,黛玉因婚期将近,嫁的又是同一人,自是不好出面相见。余下三姑娘探春、四姑娘惜春、湘云,嬉笑着乘轿到得东跨院,寻了二姐姐迎春叽叽呱呱说个没完。
待临近午时,邢夫人过来笑道:“眼看要开席,你们几个也合该回去拾掇拾掇。”
探春知邢夫人定是有私密话儿要与迎春说,便笑着起身别过,领了惜春、湘云回了大观园。
内中只余母女两个,邢夫人便问起话儿来。
迎春羞红着脸儿只道‘一切都好’,邢夫人只道便宜女儿放不开,不禁蹙眉语重心长道:“我的儿,你怕是将我的话儿忘了个干净。夫妻敦伦,本就天经地义,床笫之间若是不上心,岂不是将男人赶去狐媚子处?”
二姑娘羞得愈发说不出话儿来。心道,她还如何尽心昨儿个下晌就差舍命相陪了!
又暗忖,无怪夫君身边儿尽是些花花草草的,只凭他的体魄,又哪里是寻常女儿家抵挡得了的?
这会子迎春想起入夜便有些惴惴,又暗暗拿定心思,今儿个夜里不论如何也要歇一歇……至于陈斯远,不拘去寻红玉、绣橘,还是外头的晴雯、香菱,一切都随他的意便是。
邢夫人眼见问不出什么来,情知自个儿与便宜女儿到底隔着一层。略略思量,又叫了苗儿、条儿问询。
待听闻陈斯远一脸两夜都宿在迎春房里,邢夫人不禁心下大奇!
暗忖,每回她都要缓上两日,这便宜女儿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不想竟是个女中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