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冷眼旁观许久的几名汉人武者也铺开了笔墨纸砚，借着火把光芒开始书写起来。
竟是当场开始了问诊。
陆九渊不管钱端礼使眼色，端着木碗凑了过去。
云山部之中似乎只有阿棒会说汉话，因此那些野人都得通过他来与宋云鹭交流。
不过宋云鹭也算是见多识广，这几个月也在宝岛上积累了一些经验，往往只是一看患者用手比划的位置，就能迅速知道病症。
“把火烛拿过来，忍着点，你这伤口有些炎症，我要将腐肉割了。”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给你三副，三天换一副。”
“……你应该是吃错东西了，用这巴豆皮粉去催便。”
陆九渊在一旁静静听着，发现宋云鹭所用的并不是什么高超医术，甚至他这个只看了几本医书的士大夫都能上手操作一番。
然而他看着那些欢天喜地离开的云山部野人们，不由得恍然明悟。
对于野人来说，再浅显的医术，那也是遥不可及的。
此时云山部八成还是小病硬抗，大病请神，巫医不分家的状态。
没听到阿棒头人唤宋云鹭为大巫吗？
直到后半夜，宋云鹭一行人已经疲惫至极时，这一日的问诊方才结束。
宋云鹭强打精神，看向了陆九渊：“陆先生，久等了。”
陆九渊也是眼皮打架，但他还是迫不及待的展开了询问：“大汉如今竟然有治疗疟疾的药物吗？”
宋云鹭点头：“有的。”
“那能不能……呃……”
陆九渊看着伸到面前的书籍，眼睛都差点没突出来。
“这是《赤脚量天手册》，乃是医学院下发到每个赤脚使的医书，上面有所有常见病症的治疗方法与药方，青蒿斩瘴丹就在其中，制作步骤详细，你可以拿着去试制。”
“这……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能……就这么给我了吗？”
“就是因为宝贵，方才要传书天下，让更多人看到。”宋云鹭打着哈欠说道：“若不是这宝岛山中部落确实没人识字，我也会送他们一本。”
“我家天子说了，孔夫子有教无类，医者也应该行医无类才对，人命重逾千金，医学院当造福天下。”
陆九渊捧着手中书册，嘴巴张合数次，方才瓮声瓮气的说道：“刘大郎……呃，汉王……汉天子也会医术吗？”
宋云鹭立即精神一振，脸上露出独属于元从旧臣的得意之色：“这事如果陆先生问别人，不一定能打听明白，我却是师承自医学院外科部副部长徐公，前因后果知之甚详。这青蒿斩瘴丹就是天子与我恩师商议出来的。”
陆九渊自然没听说过医学院高等人才的名字，不过对方既然说出师承了，必然是要夸一下的：“不知这位徐公身在何方，如此大功德，我自当亲自拜见。”
“哦，那你最近可见不到，恩师应该在养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