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连北边都能联系上吗?”
王十朋立即无语,思路都有些卡壳。
而刚刚将钱端礼引进府衙的泉州通判陆九思却终于不耐出言:“钱相公,你可知道北面的那位汉王已经亲自为虞相公治丧了吗?
你既然与这事有牵扯,如何敢去北面?汉王为了收拢江南人心,也会杀你以立威的。”
钱端礼再次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后看向了陆九思:“陆兄,你既然这般说了,必有妙计对不对?!”
陆九思与王十朋对视一眼,沉默片刻之后方才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在海外暂避一时方才可以。”
钱端礼终于变得抖若筛糠:“你是说……南……南洋?”
“不是南洋,而是宝岛……”陆九思愣了愣,随后改口:“就是夷洲岛。”
钱端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可王十朋却插嘴说道:“处和,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已经别无选择了。
天下之大,南北皆不容你,你不去海外又能去何方?还能去西辽吗?
而既然去了海外,夷洲岛就是最好的地方,总比南洋、倭国、高丽要近得多。”
听到这里,钱端礼悲从中来,终于涕泗横流。
遥想数月之前,他还是大宋的富贵官人,吃香的喝辣的,有大屋子住,有美婢伺候,怎么一朝卷入政治风波,竟然落得江湖逃人的下场了呢?
这还不算,他竟然还得到了比浪迹江湖高一等的待遇,浪迹大海,属实是世事难预料啊!
陆九思却终于听得不耐烦了:“好了,钱相公,留些体面吧!如今泉州与宝岛的航线早已探明了,一来一去不过半月而已,你若真的害怕,我让我的亲弟与你走一趟!”
钱端礼却只是哭泣。
陆九思不耐,对王十朋拱手示意之后,大踏步的离去,为钱端礼协调商船去了。
刚刚顶着微凉的海风将事情处置妥当,接到自家兄长通知的陆氏兄弟就已经来到码头。
“大哥。”
“老五,老六,今日有桩麻烦事,需要你们其中一人走一趟宝岛……”
陆九思对面前二人说了一遍事情经过,随后正色说道:“咱们陆氏与钱氏也是有些情谊的,虽然这破事能不沾就不沾,但既然沾上了,就得妥帖做好才对。
我写了一封书信,上岛之后交于林员外,他自然会照看钱相公,你们立即跟着商船回来即可。”
年过三旬的五郎明显有些踟蹰,而年不过三旬的六郎却是有跃跃欲试之态。
“大哥,就让我去一趟吧,带三个水性好的心腹家人,又是在冬日,不会有问题的。”
陆九思是个干净利落之人,他立即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木质令牌,又从案几上拿起已经沾满朱色墨汁的毛笔,在令牌背面的平整处写下自家六弟的名字。
陆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