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动了牟驼岗七千户,就可以带动其余人也离开了。
“太子远道而来,老朽不能相迎,恕罪恕罪。”
完颜光英来到牟驼岗后,此地最为年长的一名世袭猛安徒单利就立即出迎。
完颜光英没有摆架子,直接上前扶住了徒单利,笑着说道:“徒单公这话可是折煞小子了,当年徒单公护卫我阿爷之时,小子还没有出生,此番前来,又如何敢劳徒单公的大驾呢?”
徒单利哈哈一笑,就将完颜光英引入到了一处圩子之中。
完颜光英一边行进,一边观察四周,发现前来围观行礼之人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成年男子已经非常少了。
少有的几名青年,也是身上有这样那样的残疾,根本干不了重活。
两人抵达一处还算气派的屋子之后,完颜光英将侍从都撵走,只剩下了他与徒单利两人。
“徒单公,如今事急矣,还望徒单公能看在阿爷的面子上,助我一臂之力。”
徒单利嘿然不语。
他曾经是完颜光英爷爷,也就是完颜阿骨打庶长子完颜宗干的亲卫,照理说也是与完颜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此时也应当第一时间响应完颜光英的号召才对。
但是在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之后,这些理论上最为忠诚的猛安谋克户们也是彻底疲敝,难以再有所作为了。
“太子殿下,如今你亲自来了,有些话我也不瞒你了。”
徒单利浑浊的眼中黯然一片,他指了指闭紧的大门处:“太子殿下,我们大约有七千户,你可知道这些年有多少人听从陛下的号令出征了?”
徒单利没有等待完颜光英的回答,立即说道:“一万两千三百二十二人。有许多户,家中男丁全都上了战场,一去就不回了。”
“这其中有许多人被杀了,被俘了,让人没了念想,但还有许多人,比如我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子,依旧在军中为陛下效力,四年了,却始终没有回来。”
“太子殿下,我们真的已经力竭了。”
说着,徒单利的眼中已经隐隐有泪光:“再出力,那就只能我这老头子上战场了。”
完颜光英叹了口气,拉着徒单利的手说道:“徒单公,我知道你们艰难,但是国事也是艰难,只要徒单公带头向洛阳搬迁,我绝对不会再提过多要求,可好?”
徒单利却是闭上眼睛,痛苦摇头:“太子殿下,你不明白,如今整个汴梁周边的猛安谋克户,还有那些豪强全都联合起来,想要向那汉人的王投降了。”
饶是今日刚对仆散忠义说过投降的言语,完颜光英闻言也是吓了一跳:“徒单公,这是为何?”
徒单利苦笑说道:“因为我们部族被俘的儿郎们有的回来了,有的递来了书信,他们说汉王的军队天下无敌,根本无法击败,越早投降过去,越早能保住性命。”
“他们还说了,汉王仁慈,他们这些在战场上露刀兵之人都没有被斩尽杀绝,平民更加没事了,只不过需要改姓易俗,这些在生死之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之前汉军的对敌政策在此时发挥了巨大作用,即便是女真人也无法鼓起勇气,与汉军死战到底。
完颜光英闻言却没有绝望之态,反而微微叹气之余,直接起身说道:“徒单公且好生休养身子,小子这就不打扰了。”
完颜光英说罢,也不待徒单利反应,竟是来去匆匆,直接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