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当时的五台山僧正真宝大和尚就率领僧众抗金,在代州失守后,真宝大和尚被俘,最终慷慨就义。
后来无论是王彦太行山抗金、马扩五马山抗金,又或者是梁小哥、张横这些在太行山中建立基地抗金的义军首领,都跟五台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这么个佛门圣地,即便后来宋金和议,身陷敌后不得不有所妥协,但陆游就不信在汉军即将横扫河北之时,五台山还没有动作。
但交谈半个时辰,双方的话题已经绕进佛理中两次了,法痴就是在装傻充愣,一点也不接陆游的话茬。
而待到陆游将话挑明之后,法痴也根本不愠不怒,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弥勒佛模样,直接将陆游的话题揭过去了。
陆游有些无奈,只能在寒暄两句之后,挥手让法痴退下,坐在主位上生闷气。
身处侧房办公的陈亮缓步而出,将手中文书摊开,摇头失笑:“这法痴实在是犹如泥鳅般油滑,让人根本拿捏不住。”
陆游叹了口气:“我倒也不是想要拿捏他,只不过五台山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而且僧人可以隐于芸芸众生,金国的达官贵人崇佛者众多。
可以探查到许多我等不知道的消息,只可惜……”
陈亮嗤笑一声:“陆相公你信不信,大郎君甚至都不用亲自去问,只要让人拿着信物来咨询,其人就会竹筒倒豆子般说个清楚明白?”
陆游闻言叹气,抬头看向陈亮:“让你问的事情问到了吗?”
陈亮点头:“问到了,张先生只是默然不语,而朱夫子却用绝统论骂了我一通,简直是不顾往日恩义。
就连杨二哥那种惫懒模样之人,此时也只劝我安心做事,不要多想。”
陆游似乎也没想到是这种全军覆没般的结果,抬头看着陈亮:“陈大郎,你是如何想的呢?”
陈亮闻言反而沉默,随后眼中浮现出茫然之色:“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陆游没想到陈亮这种大愤青也有如此无奈之事,只能颓然说道:“难道……难道我等就只能坐视大宋的局面一日比一日崩坏下去吗?”
陈亮却是摇头:“这不是大宋局面崩坏,也不是金国兴起,而是大郎君这里蒸蒸日上,显得大宋衰落了而已。”
说着,陈亮诚恳说道:“陆相公,说句实话,大郎君已经对咱们这些人仁至义尽了。
无论出身在哪一方,咱们终究是被量才而用的,有许多人更是身在关键位置。
如今大多数人都被调到河北,一来了却北伐金国的夙愿;二来远离了江南的烦恼。你还想要大郎君如何去做呢?”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陈亮低声劝罢,也觉得有些无趣,长叹了一声,默然不语了。
陆游坐在主位,脸色青白不定。
他有心想要彻底放下此事,用心辅佐刘淮以成就大业,却终究还是过不了心中那个坎。
陆家世受国恩,祖父陆佃就是宰执,怎么能作叛国之事呢?
唯独北伐金国与效忠大宋之间竟然不能兼得,过于催人心肝罢了。
陆游再次叹气,微微捶着腿叹道:“也只能等真的有那么一天,再做抉择了。”
此时此刻,无论陆游还是陈亮都没有想到,抉择的那一天来得会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