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同时又和大量的朝臣保持着联姻。
    这让鲁王系虽然力量分散了,但是潜在的盟友力量却十分庞大。
    另外还有在青州的衡藩,沂州的泾藩。
    光这些王爷手中,就攥了大片的土地。
    除此之外还有卫所。
    卫所正儿八经有隶属于自己的土地,以卫所的耕地养活自己,本就是国朝初立时的政策。
    虽说卫所的很多土地已经被瓜分殆尽了,但是仍旧不受地方管束。
    裴元想了想,向王敞询问道,“现在山东有几个兵备道?”
    王敞答道,“如今有武定兵备、济宁兵备、曹濮兵备,沂州兵备、临清兵备、青州兵备、登州分巡七道。”
    兵备道是一级特殊的机构,作为和平时期以文制武的组织架构,兵备道的长官隶属于按察司,拥有对相关卫所的监察权和司法权。
    后来随着文官越发强势,就连卫所的钱粮、屯田也能施加一点影响。
    兵备道的官员,一般都挂个按察司副使或佥事的职务。
    裴元觉得似乎可以从这里面做些文章,便向王敞询问道,“能不能把这几个兵备道的官员聚一聚,大家一块吃个饭?”
    王敞知道裴元这是打算要亲自上阵说服这些人了。
    他便道,“小事而已,下官就任之后,还没去山东按察使司看看,正好可以与千户同去。”
    按察使司早期的时候还是很牛气的,因为担任监督的职责,又隶属都察院,是各地官员的爸爸。
    宣德年间的时候,吏部右侍郎赵新巡抚江西的时候,曾经想去江西按察使司指导工作,结果被江西按察使司拦在门口,礼貌地问出了四个字,“你算老几?”
    盖因江西按察使司虽然挂了个江西的名字,但却是隶属于都察院,属于中央的派出机构。
    大家都是中央出来的,你一个吏部右侍郎,凭什么管都察院的工作?
    赵新无奈,只能灰溜溜的滚蛋。
    后来,景泰四年,耿九畴以刑部右侍郎的身份巡抚陕西,结果也遇到了桀骜不驯的陕西按察使司。
    耿九畴顿时绷不住了,哭着跑去找景泰皇帝,“陛下,你说句话啊。”
    景泰皇帝懵逼之余能说什么?
    踏马的,我一个藩王出身的皇帝,哪知道这个。
    这、这定体问啊!
    于是景泰皇帝就给耿九畴了一个左副都御史的官衔。
    左副都御史乃是都察院的官儿,这样一来就有权过问按察使司的事务了。
    等耿九畴再次来到陕西按察使司,那里的反骨仔们一看耿九畴那“刑部右侍郎”的官衔后面有个“+”号,于是好奇点开下拉菜单。
    结果明晃晃的“左副都御史”几个字,闪瞎了按察使司官员们的狗眼。
    从此以后,大明派出的巡抚、总督,都要随身带一个都御史的加衔。
    这次王敞转任地方,可是特意加了右都御史的,因此把那几个兵备道的官员,找来并不是难事。
    裴元想起山东的特殊长臂管辖权来,又向王敞说道,“对了,分管天津三卫和辽海东宁道的按察副使,也一块叫来吧。”
    “程雷响有心控制天津三卫,现在正向天津左右卫渗透,我看看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辽东那边的子弟,有不少是当地的文武官员家里的,和辽海东宁道的关系千丝万缕,这个我也得设法理清楚。”
    王敞说道,“这个好办,主管天津三卫的按察副使并未外出,主管辽海东宁道的按察副使巡视辽东去了,正好可以和那些辽东子弟一起坐船回来述职。”
    裴元听着王敞的话,心中慢慢有了念头。
    孤悬海外的辽东,似乎是个建立分基地的好地方啊。
    如果自己能培养一批辽东进士,再把分管辽海东宁道的按察副使换上自己人,岂不就是打开了掌控辽东的钥匙?
    只不过想要掌控辽东,就得先掌握山东备倭都司。
    因为登莱水路是连接辽东的重要通道,而山东备倭都司手里有大量的战船,随时可以把这山东和辽东的联系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