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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审讯室出来,吴永成皱着眉问道:“周奕,你搞什么鬼,眼看着他就要交代跟樊天佑的关系了。”
“吴队,没用的,老家伙一直在演戏,只挑对自己有利的话说。”
“那也得问啊。”吴永成不甘心地说。
“老家伙没破防之前是不会老实交代的。”周奕说着往楼梯口快步走去。
吴永成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破防?什么玩意儿?喂,你去哪儿啊?”
“找谢局!”话音落地,人影消失。
周奕跑到谢国强的办公室门口,平复了一下气息,然后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
周奕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概十分钟后,站在楼梯口的吴永成看见周奕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看你这反应,是答对局长他老人家的问题了?”
周奕凑到吴永成耳边低语了几句。
吴永成听完惊讶道:“所以谢局早就想到这招了?”
周奕点点头。
“这老狐……啊不对,老法师,不愧是谢局。”吴永成纠正道,“那暂时是不用再审这老家伙了。”
“嗯,晾着,越晾他越急。”
“后续的事情得谢局出面安排吧?”
周奕回答道:“看谢局的意思,他应该已经在安排了。”
“那他还说要给你二十四小时啊,整这出干嘛,考验你?”
周奕摇了摇头,这位局长的心思,是真的猜不透。
不过不管怎样,让陈耕耘破防的办法,已经找到了。
趁接下来这段时间,得给最后的审讯加价码。
“江海豪庭那边呢?那个江正道还没给回复?”吴永成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谢局也没提。”
“可别搞些什么花样啊。”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江正道没这么蠢。”周奕不知道对方怎么做到的,但是……上一世许念的父亲落马,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位江老板,起码在那之后他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而且生意越做越大。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规避的手段,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牵扯上他的。
……
王主任那边,从市档案馆找到了陈忆民当初去长风林场的相关信息,时间上和陈耕耘自己交代的完全契合。
所以老东西在大方向上没有撒谎,他撒谎的东西都是细节。
也正是这些细节,造就了樊天佑这个人,造成了后来宏大案的一切。
吴永成在知青名单上找樊春雨这个名字,但是没找到,王主任说市档案馆保留的只有户籍地是宏城的知青记录,如果不是本地的不会有。
要么问当地的档案馆找,要么问户籍所在地。
不过很快,省厅前往樊天佑老家的同事传来了一些调查信息。
其实单从名字上就能窥见一些信息了。
樊春雨,这个名字基本上是女性,也就是说樊天佑是跟母亲姓的。
那个年代,这种概率几乎没有,哪怕是陈耕耘的女儿陈霖,即便父亲在遥远的大山里,而且父母还没领证,照样姓了陈。
所以樊天佑跟母姓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没父亲,而且他的父亲身份也没有暴露。
倒是很符合之前关于陈耕耘孽债的推测。
前面的审讯被周奕中断了,如果不中断继续问,从陈耕耘那“突然想起然后恍然大悟”的样子来看,大概率他会想起这个樊春雨是谁,然后以旁观者的立场和角度描述这个樊春雨的情况。
最后感慨而惊讶的叹口气,遗憾地说上一句:“没想到樊天佑他是樊春雨的儿子啊,哎……”
所以现在问他审他没有意义,得到的信息多半都是置身事外的。
去到长风岭的同事说,这地方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座边陲小镇,根据当地领导干部的描述,当初建设兵团来开垦开荒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个封闭的小村落。
虽然建设兵团没了,几个林场也没了,但当年搞开荒建设的很多人,确实留在了当地,扎根落户。
经过三十几年的发展,小村落变成了一个小镇,当初留下的那些知青都成了家,有了后代,算是时代留下的一个烙印。
不过现在的长风镇其实并不是当初的长风林场,而是以前的长风村建设来的。当年的建设兵团大本营就驻扎在了村子旁边,后来兵团营地和村子慢慢融合,变成了现在的小镇。
当地人说,原本的三个林场都在大山深处,得走一二十里山路才能到,而且环境恶劣,所以大概七十年代末的时候,原本在林场工作的人慢慢往回撤,撤到了小镇上,林场也就慢慢荒废了。
当地的干部查到了樊天佑的户籍档案,确认了樊天佑只有母亲,正是陈耕耘提到过的那个名字,樊春雨。
樊天佑的父亲那一栏,是空的。
这个樊春雨,也是知青,老家在江南一带,比陈耕耘小了足足五岁。
也就是说,樊春雨生下樊天佑的时候,只有十九岁。
而且樊春雨在一九八四年的八月十八号,上吊自杀了。
这个时间非常的诡异,因为樊天佑就是八四年的九月入读宏大的。
也就是说,樊天佑在高考结束,拿到宏大的录取通知书后,即将离开老家的两周前,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上吊自杀了。
这引起了省厅同事的怀疑,他们问当地干部当时樊春雨的死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当地干部说没什么情况,县里还派警察来查过,确认是自杀后就让她儿子办后事了。
还说其实樊春雨上吊这事儿镇上的大伙儿都不意外,因为她身体不好,常年有病,据说是当年生樊天佑的时候落下的病根,而且一条腿还是瘸的,是在林场干活的时候被树木砸断的。
也是因为腿瘸的关系,她才得以在七二年的时候从林场调回兵团营地,那年樊天佑八岁,开始正式在营地的小学里读书。
除了身体问题,樊春雨的精神状态也有问题,好的时候就特别爱儿子,恨不得寸步不离;不好的时候就会拿儿子出气,用木条子打樊天佑,打得他浑身遍体鳞伤,一根根木刺扎进肉里。
在当地干部的帮助下,找到了两位当年在长风林场工作的女知青,现如今她们都已经是当奶奶的人了。
从这两人口中,了解到了樊春雨的一些情况。
樊春雨是六三年的七月份来到长风林场的,和陈耕耘不是同一批。
她来的时候只有十八岁,刚刚成年,是个文静瘦弱的姑娘,不太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偷偷写诗。
两位女知青说,樊春雨长得其实并不好看,瘦瘦小小的,加上平时不爱说话,因此存在感很低。
一直到了六四年的七月份,同住的女知青发现,樊春雨几个月没来例假了,而且小腹明显隆起,于是立刻上报给了妇女干部。
然后医生经过检查,确认樊春雨是怀孕了,并且已经六个多月了。
这在当时可是天大的事情,集体制的林场里居然出了这种情况,这是知青工作里的重大失误啊。
所以兵团干部连夜开会商讨此事,安排妇女主任找樊春雨谈话,势必要搞清楚真相,她到底是被人强奸了,还是跟哪个男人偷情。
但离谱的是,不管妇女主任怎么问,怎么做思想工作,樊春雨就是咬死了不开口。
当时他们都在说,这个男人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死心塌地的护着,因为这样的后果是非常非常严重的。
在连续审问了一个多月未果后,负责问话的人放弃了,冷冷地撂下一句“既然不知悔改那就好自为之吧”,然后摔门而去。
后面,等待樊春雨的是一系列的暴风骤雨。
她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十恶不赦的罪人。
身怀六甲的她跪在那里,像一具行尸走肉,迎接着所有人的咒骂。
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已经不得而知了,两名女知青说反正后来樊春雨就生下了一个男孩,跟她姓,取名叫做天佑。
樊天佑跟着樊春雨住在茅厕旁边的一间茅草屋里,樊天佑慢慢长大,成了林场里唯一的孩子。
最初的那几年,樊春雨的日子确实很艰难,这也是落下病根的原因。
不过时间久了,有些善良的人对当初的事情态度就比较淡漠了,再加上那样的大山深处突然多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会激发人善良的一面。
所以樊天佑一直在大山里长大,直到八岁那年,樊春雨在干活的时候摔断了腿,他才跟着母亲离开。
当她们再见到樊天佑的时候,他已经念初中了。
而那个时候,樊春雨的精神已经有些不太对劲了,靠着干苦力和捡垃圾维持生计。
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长风岭也只有一所简陋的小学,中学只能去隔壁的大镇子上读,樊天佑必须每天往返十几公里上学读书。
但令人惊讶的是,樊天佑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读书天赋,从小到大都是全校第一。
后来更是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开始了寄宿制生活,只有寒暑假才回来。
再后来的事,就跟当地干部说的差不多,樊春雨在儿子考上宏大的那个夏天,上吊自杀了。
给樊春雨办完丧事后,樊天佑离开长风岭,前往宏城上大学,从此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省厅的同事还去看了樊天佑的家,一间几平米的小房子,破败不堪,屋顶都塌了,房子里长满了野草。
至于陈耕耘,也就是当初的陈忆民,其实并没有多少人记得他。
关于他是否就是让樊春雨怀孕的那个男人,不管是当年一起上山下乡的知青,还是建设兵团的干部,都不敢确定,因为表面上看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而且,当年批樊春雨的人里面,就有陈忆民。
留在当地的知青们唯一记得的是,这个待了两年不到的陈忆民很有背景,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调走了。
毕竟他们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奉献给了这片山林。
和专案组这边同步信息之后,在长风岭的同
第443章 春雨(日万24天)-->>(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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