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婶一骂三叹,恨铁不成钢。
大儿子只觉离奇:“宋弱智怎么突然间脑子好使了?”
老母亲复议:“岂止,简直鬼附身。”
宋绔招贤纳士:“阿兄,要不叫她加入咱们帮派,岂不多了一个打手。”
“你是找打吧!”大哥抬掌,瞧见弟弟脑上方才为护自己而受的伤,心头一软,松下手掌,“以前咱诓她那么多钱,她如今清醒了,你还上赶着把脑袋凑过去挨揍——”
“哦。可是阿兄,就算咱不把脑袋凑过去,人家的巴掌……也会凑上来……”
宋绔脖子一缩,人家是真的凑上门来了。
悄无声息的,不知道俱思服什么时候已站在了穿堂前。此人虽清瘦单薄,却有一股矜傲风骨助着他,有这般威慑的气场,让人几乎忽略了他阴柔俊美的面庞。
宋纨手抖如筛,好不容易才抄稳了家伙。
风过药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的药包,宋绔的脑路莫名清奇:“阿兄,咱抄家伙也不行了,这次他们要用毒。”
“……”
“刚才窄巷一战多有得罪,宋二娘子托我送点跌打损伤药,请婶子海涵。”
俱思服将黄纸包的草药放在桌上,神色自若。
宋老婶又在狗眼看人低:“是药三分毒,经你们手的药,起码要有七分毒。”
听了妈妈的话,宋纨手中的家伙抡得更紧了。
宋绔倒是目光一亮:“阿娘,这药我要,这可是……”
阿娘怒其不争:“脸面不要了,掉了不兴捡起来的吗!”
“这可是兴德坊的千金堂,坐诊的贾神医乃孙思邈的徒孙的重孙的玄孙……”宋绔掰着手指,深怕数不清楚,”皇帝重金请他做御奉,人家都不去呢。”
往常宋老婶为了治腿部的沉疴宿疾,去拜访贾神医,挂着恶霸头子老母的身份,神医不肯挣这个钱。
想到这里她气不打一处来:“都说施救无类,无德医师看人下菜碟,他的药不要也罢!”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颤巍站起,顺手牵羊拎了药去。
一堵粉墙渐行渐远,两个儿子的舌头在打结。
大儿子:娘,你不是说有七分毒吗?
小儿子:娘,脸面呢,掉了自己不兴捡起来的吗!
屋顶上扒缝偷窥的宋若昭:毕竟体格膘肥,骨气只能占这么点。
俱思服转身离开,知道身后的宋纨还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便大方回头,让他打量个够。
“我认出你是谁了!”
宋纨的笑声嘲弄不堪,“宋弱智果然还是脑子不清楚,以为捡到了宝,谁知对方是个没.....
这份无法言喻的耻辱,与生俱来。纵使如此,俱思服仍然沉着应战:“认得我?那就知道我倚仗的是当今圣人,我背靠的义父乃右卫大将军,如果你仍旧嘲弄我——”
“我会让你变成,连我也不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