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赤色的甲胄反光,却不见半个“传召”的人。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声音发颤:“怎……怎么回事?大王怎么还不派人来?这地方怎么这么偏?”
    周围的耶胡迪人也渐渐察觉不对,有的四处张望,有的小声议论:“会不会是咱们弄错了?”
    “这里不像是大王议事的地方啊……”
    “别瞎说,主会保佑咱们的,肯定是大王要给咱们一个惊喜。”
    可话音刚落,山谷两侧突然传来马蹄声,无数身着赤色甲胄的骑兵疾驰而来。
    “轰轰轰轰~”
    “驾驾驾~”
    “喝~”
    骑兵们个个面色凶狠,眼神如饿狼般盯着谷中的耶胡迪人,有的嘴角还叼着半截枯草,随着马匹的颠簸微微晃动。
    有的一手控缰,一手提着弯刀,刀刃上的血渍虽已干涸,却仍透着森寒的杀气。
    为首的正是二虎,他悠闲地骑在一匹黑马上,手里把玩着马鞭,目光冷漠地扫过惊慌失措的耶胡迪人,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沙玛什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颤声喊道:“将~将军,咱们是来听候大王安排的,您这是……”
    二虎懒得跟他废话,随意挥了挥手。
    身旁的千户立刻拔刀,刀锋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厉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杀。”
    赤甲骑兵们齐声嘶吼,催马冲了上去,弯刀劈砍的声音、马蹄践踏的声音瞬间响彻山谷。
    耶胡迪人这才如梦初醒,北疆人根本不是要重用他们,而是要赶尽杀绝。
    “主啊!救救我们。”
    一名耶胡迪人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哭喊,却被骑兵一脚踹翻,弯刀直接刺穿了胸膛。
    “恶魔,你们是恶魔。”
    沙玛什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逃跑,却被一名士兵抓住衣领,一刀割开了喉咙。
    他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眼中满是绝望,嘴里还在含糊地念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耶胡迪人……遭遇这么多苦难……”
    “你们会遭报应的,主不会放过你们。”
    另一名耶胡迪人一边逃跑,一边回头咒骂,却被骑兵一箭射穿后背,重重摔在地上,很快被马蹄踩成了肉泥。
    惨叫声、哭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却挡不住秦军的屠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千名耶胡迪人便全部倒在血泊中,山谷里的泥土被鲜血染红,散发出刺鼻的腥味。
    二虎勒住马,对着士兵们下令:“搜身,把他们嘴里的金牙、身上藏的珠宝,全都搜出来,一点都别剩。”
    士兵们立刻下马,逐个翻看耶胡迪人的尸体,进行补刀。
    有的士兵用刀撬开死者的嘴,把金灿灿的金牙撬下来;有的则撕开死者的衣服,从夹层里摸出藏着的碎银子、宝石。
    一名士兵拎着一袋金牙,走到二虎面前汇报:“将军,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了,光金牙就有三千多颗。”
    二虎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满地尸体,语气冰冷:“处理干净,别让这些东西污了咱们的地方。”
    “记住,以后秦国的地盘上,再见到耶胡迪人,见一个杀一个。”
    “遵命。”士兵们齐声应和。
    天空中秃鹫盘桓,发出渴望的嘶鸣,等到北疆骑兵全部离开之后,秃鹫们一拥而下,开始啄食耶胡迪人的尸体。
    这群贪婪自私、妄图借秦军之力牟利的耶胡迪人,最终还是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了灭族的代价。
    与此同时,秦军大营深处的一座普通营帐内,却传来压抑而悲伤的哭啼。
    西喀喇汗国王太后艾达娜蜷缩在毡毯上,双手紧紧攥着一块沾着奶渍的婴儿襁褓碎片,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襟。
    她的父亲正站在一旁,语气沉重得像灌了铅:“艾达娜,你……你要撑住,这是没办法的事……”
    “撑不住……父亲,我撑不住啊!”
    艾达娜猛地抬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那是阿米尔啊!”
    “是我的亲儿子,是喀喇汗国真正的苏丹。”
    “耶律洪心怎么能这么狠?他怎么敢……”
    哈斯叶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耶律斡汗在撒马尔罕经营了这么多年,城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咱们当初换孩子的事,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他知道阿米尔是真苏丹,就悄悄派人去庄园,把孩子……把孩子给害死了。”
    他顿了顿,避开女儿的目光,补充道:“他留着那个替身,就是想等日后曝光,让所有人都知道喀喇汗国的‘苏丹’是个野种,彻底践踏皇室的尊严,好牢牢掌控咱们的国家。”
    “之前他看得紧,我没机会告诉你,现在……现在不说不行了。”
    “为什么……为什么?”艾达娜瘫倒在地,哭声撕心裂肺。
    “我还以为阿米尔在庄园里好好的,我还想着等逃出去就去接他,我还……”她话没说完,便被巨大的悲痛噎住,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哈斯叶提蹲下身,按住女儿的肩膀,语气突然变得急切:“达娜,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阿米尔已经没了,咱们得想办法活下去,得保住咱们回鹘人的地位。”
    “你知道吗?”
    “北疆的王正在从小族群里挑人,要让他们帮着管理撒马尔罕!”
    “小族群?”
    艾达娜继续哭着,眼神茫然地看着父亲:“那……那咱们回鹘人呢?咱们是喀喇汗国的贵族,难道还比不上那些小族群?”
    “比得上又怎么样?”
    哈斯叶提苦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焦虑:“北疆人要的是听话的傀儡,不是有根基的旧贵族。”
    “他们扶持小族群,就是要压制咱们这些曾经的统治者。”
    “等那些人掌了权,咱们回鹘人别说荣华富贵,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艾达娜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看着父亲眼中的急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父亲,您……您想说什么?”
    哈斯叶提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压低声音道:“艾达娜,咱们现在只有一条路。”
    “你去献身给北疆之王李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