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担忧:“万一失败,你和皇子留在外面,至少咱们喀喇汗国还有重建的希望。”
王后虽不懂政事,却也知道局势凶险,连忙点头答应。
随即,立马收拾东西,连夜悄悄离开了皇宫。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半夜时分,奥斯曼忽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内侍慌慌张张跑进来,声音带着哭腔:“陛下,不好了,波斯人造反了,正在进攻内城。”
“波斯人?”
奥斯曼猛地坐起身,满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是他们?”
波斯人,也就是花剌子模的主体民族。
甚至是在整个中亚地区都是数一数二的庞大民族。
在撒马尔罕城中更是占据不小的人口比例。
但波斯人热衷于做生意,为什么会忽然叛乱?
“难道是摩诃末的命令?”
奥斯曼瞬间反应过来:“花剌子模和辽国结盟是假,想趁机拿下撒马尔罕是真。”
“陛下,快逃吧,叛军已经快到内城了。”
内侍拉着奥斯曼想跑,可奥斯曼却怒喝一声:“传朕的命令,让禁军抵抗,就算死,朕也要死在皇宫里。”
可禁军的表现却异常拉跨,面对叛军的进攻,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不到半个时辰,叛军就攻破了内城,冲进皇宫。
面对生命的威胁,奥斯曼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反而开始仓皇逃跑,惊恐连连,丝毫没有苏丹的风范。
但最终还是被叛军发现,在跪地求饶声中,被一顿乱棍打下去,很快便变得半死不活。
与此同时,撒马尔罕城内的其他角落,波斯叛军正进攻西喀喇汗国大臣的府邸。
凡是与奥斯曼密谋投降北疆的大臣,无一幸免,全被杀害。
而作为城中重要守备力量的辽军,却始终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叛乱蔓延。
天刚蒙蒙亮,撒马尔罕城内的喊杀声才渐渐平息。
耶律洪心在辽军大营中接到“叛乱”消息时,脸上故作震惊,随即下令:“耶律斡汗将军,你率三千辽军即刻入内城,镇压叛乱。”
“务必保护城中百姓与贵族安全。”
耶律斡汗领命而去,辽军精锐迅速涌入城内。
此时的“波斯叛军”早已没了昨夜的凶悍,见辽军到来,纷纷丢盔弃甲,或逃或降,不到一个时辰,叛乱便被彻底镇压。
可撒马尔罕已沦为人间炼狱。
皇宫的鎏金大门被劈开,奥斯曼的尸体被麻绳吊着,悬挂在门楣上,双眼圆睁,舌头耷拉在外,模样凄惨。
宫内的廊柱上、地砖上,到处是干涸的血迹,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西喀喇汗国的重要大臣府邸同样一片狼藉,穆罕默德等与奥斯曼密谋降秦的大臣们,皆被砍死在府中,家眷要么被杀,要么不知所踪。
城中街巷里,百姓们蜷缩在家中,不敢出门,偶尔传来的哭声与辽军的呵斥声,让这座中亚大城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辰时过半,耶律洪心身着辽国皇袍,在塔阳古的护送下进入城中,直奔西喀喇汗国皇宫。
他先是在奥斯曼的尸体前驻足,故作悲痛地闭上眼,对着尸体行了一礼,随后下令:“将奥斯曼陛下与皇室成员的尸体好生安葬,厚待其未亡家眷。”
紧接着,耶律洪心传下命令,召集西喀喇汗国剩余的大臣、城中贵族,以及商人等精英阶层开会。
对于金国、北疆、辽国等高度君王集权的国家,商人上不得台面,但是西喀喇汗国这里不一样。
商人可是一股重要的政治力量,掌握着巨大的社会财富,必须要拉拢。
奥斯曼王后的父亲,那位市侩的商人,也在被召集之列,他此刻正揣着忐忑的心,站在人群中,眼神躲闪。
大殿内,耶律洪心坐在原本属于奥斯曼的王座上,脸色凝重地开口:“诸位,昨夜的叛乱,想必大家都已知晓。”
“摩诃末狼子野心,与城内的波斯人勾结,意图打开城门,放花剌子模军队进城,还残忍杀害了奥斯曼陛下与诸多皇室、大臣。”
“此等血仇,我辽国绝不会坐视不管,撒马尔罕的百姓也绝不会忘记。”
大臣与贵族们面面相觑。
他们并非傻子,昨夜叛乱时,皇宫禁军异常拉胯。
“波斯叛军”精准地只杀奥斯曼的心腹,辽军又“恰巧”在天明后才入城镇压,种种迹象都透着诡异。
可奥斯曼的心腹已死,剩下的人要么与奥斯曼离心离德,要么畏惧辽国的势力。
更何况,奥斯曼一死,西喀喇汗国群龙无首,城外还有秦军、花剌子模两大强敌,若是不依附辽国,撒马尔罕只会更惨。
那位王后的父亲率先开口,对着耶律洪心躬身行礼:“菊儿汗陛下英明。”
“波斯人与花剌子模人狼子野心,害死奥斯曼陛下,此仇不共戴天。我等愿听从陛下号令,共守撒马尔罕。”
有了国丈带头,其他大臣、贵族也纷纷附和:“愿听菊儿汗陛下号令。”
“请菊尔汗为奥斯曼陛下报仇。”
耶律洪心看着眼前的场景,与塔阳古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借“波斯叛乱”除掉奥斯曼,再将仇恨转嫁到花剌子模身上。
既掌控了撒马尔罕,又能名正言顺地给摩诃末使绊子。
散会后,塔阳古留在殿内,低声问道:“陛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花剌子模?”
“摩诃末若是得知奥斯曼死在‘波斯人’手中,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善罢甘休才好。”
耶律洪心端起桌上的茶杯,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摩诃末想吞并撒马尔罕?想让辽国称臣?”
“朕偏要让他尝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奥斯曼死在波斯人手里,此等‘血仇’,撒马尔罕的百姓与贵族会永远记在心里,今后摩诃末再想染指这座城池,便是与全城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