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之后,又有一队探子来报,又发现了一处北疆的登陆地点。
    这下子,可把贺尼合达恶心坏了。
    但是没办法,只能将有限的大军分成三部分,分别前往三处地点防守。
    而北疆军真正的渡河地点,正是最初的顺州。
    这里地势平坦,黄河水流平缓,两岸皆是开阔平原,既便于船只固定,也能让后续登陆的大军快速展开阵型。
    此时的黄河西岸,北疆军的准备已近尾声。
    李骁勒马立在滩头,看着面前数百名手持斧锯的士兵和民夫,又望向对岸的夏军,对方正准备阻止北疆军渡河。
    而真正的麻烦,则是来自于水面。
    只见夏军的船只正从下游驶来,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在黄河浊浪中起伏,多是些载着三五人的小渔船,只有十几艘稍大的货船,勉强能容下二十人。
    “传令水师,破了夏军的船队!”李骁沉声喝道。
    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响起,西岸的水面上也驶出数十艘船只。
    所谓的北疆水师,便是从夏军战俘中挑选出一批会水之人,辅以少数北疆会水将领和士兵,便形成了北疆初代水师。
    与夏军船只不同的是,北疆的大船上不仅站着手持短刀的士兵,船舷处还固定着黑乎乎的铁筒。
    正是兵械司新造的虎尊炮,炮口对准了驶来的夏军船只。
    夏军船上的士兵,大多是黄河边的船夫,被李安全强征入伍,此刻见北疆船只逼近,纷纷拿起船桨、长篙,弓箭等。
    准备用传统水战的法子,要么用船桨撞击敌船,要么用弓弩远射,或者用长篙勾住对方船身,再跳过去厮杀。
    这是黄河上最常见的“水战手段”,夏军船夫们虽不是正规军,却也靠这法子打过几次水匪,倒也有几分底气。
    “准备放箭!”
    夏军领头的船夫嘶吼着,士兵们弯弓搭箭,准备等到小船靠近北疆的一艘船后立马放箭。
    可还没等靠近,北疆船上的虎尊炮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轰隆~”
    巨大的后坐力使得北疆船只向后跑的飞快,但火炮的射速却更快。
    炮弹擦着夏军船尾落入水中,溅起一丈多高的浊浪,冰冷的河水劈头盖脸浇在夏军士兵身上。
    所有人都僵住了,这些士兵大都是河东新征召来的船夫,并未参加过兴庆府之战。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声响,更没见过能掀起这么大浪花的“武器”,只是从一些败兵那里听说,北疆人有一种恐怖的武器能轰塌城墙。
    “妖物!是妖物。”
    “是那种能轰塌城墙的雷霆。”
    “北疆人把那东西放到船上了。”
    有夏军士兵尖叫起来,手脚发软地想划船向后退去。
    就在夏军慌乱之际,北疆水师的虎尊炮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这次炮手们调整了角度,一枚炮弹正中一艘夏军小船的船身,木板瞬间被砸出一个大洞。
    “啊啊啊啊~”
    “船破了,漏水了。”
    “救命啊!”
    河水疯狂涌入,小船很快便倾斜下去,船上的士兵尖叫着坠入黄河,浊浪一卷,便没了踪影。
    另一枚炮弹落在两艘夏军小船之间,巨大的冲击力掀起的浪花,直接将其中一艘小船掀翻。
    船夫们像下饺子一样掉进水里,挣扎着想要游回岸边,却被北疆船上射出的神臂弩射中,河面很快浮起一片片血色。
    夏军的船只本就密集,此刻被虎尊炮的轰鸣声吓得阵脚大乱,船只挤在一起,反而成了活靶子。
    北疆水师的神臂弩手们箭如雨下,夏军士兵中箭倒地的惨叫声、船只沉没的碎裂声、河水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黄河东岸成了一片修罗场。
    “跑!快掉头,跑!”
    剩下的夏军船夫再也不敢恋战,纷纷调转船头,拼命朝着对岸逃窜。
    北疆水师没有追击,只是停在水面上,虎尊炮的炮口依旧对着远方,警惕地防备夏军反扑。
    岸边,李骁身穿暗金龙纹棉甲,在武卫军的簇拥下骑马伫立,全程观看了这场水战。
    他看着夏军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是北疆水师的第一次实战,虽算不上精彩,也有很多不必要的错误,但终归是达到了目的。
    “传本都令,正式建立北疆水师,任命马河为水师千户,直属于大都护府统领。”李骁高声下令。
    马河正是刚才在河面上,带领北疆水师打败夏军的将领。
    定州人,从小在黄河边长大,水性极佳。
    两年前河西之战中被北疆军俘虏,兴庆府之战时,立下战功,升为副百户。
    此次水师组建,他主动请缨,不仅协助改造船只、固定虎尊炮,刚才水战时还亲自操控火炮,连中两艘夏军船只。
    这份功绩,足以让他连升三级,从副百户一跃成为水师千户。
    解决了夏军船队的威胁,北疆军重新投入浮桥搭建。
    士兵们将数十艘小船并排放在水面,用粗大的麻绳将船身牢牢连在一起,作为浮桥的“桥架”。
    随后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厚木板铺在船身上,木板之间用铁钉固定。
    两日后,一座长达百余丈的简易浮桥终于搭建完毕。
    晨光熹微中,身披黑甲的北疆步兵率先踏上浮桥,甲胄碰撞声在黄河上空回荡。
    “杀!”
    他们步伐沉稳,手中的长矛斜指前方,抵达东岸后迅速列成方阵,将试图反扑的夏军逼退。
    紧接着,骑兵主力顺着浮桥源源不断地登陆。
    夏军本就是临时拼凑的老弱,见北疆军铁骑如潮,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没等北疆骑兵发起冲锋,便四散奔逃。
    北疆军顺势追击,很快便控制了东岸的大片土地。
    李骁勒马走上浮桥,脚下的木板微微晃动,黄河浊浪在桥下奔腾。
    当马蹄踏上东岸的土地,李骁下达了决战的命令。
    “踏破西平府。”
    “荡平夏国余孽!”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