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灭掉困扰自己的这个宿敌。
    那多少钱,刘表都愿意。
    “今袁氏与曹刘相持于官渡,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了。”
    蒯良有条不紊地为刘表分析。
    “河北谷多人众,河南兵劲粮少。”
    “今两地相持,难分胜负,时日一长,粮食必缺。”
    “我荆州养民多年,谷物堆积如山,此所谓奇货可居,价高者得。”
    刘表不觉一怔,扶了扶额,再问:
    “君可细说,吾愿闻其详!”
    “孙氏攻打庐江,可使朝廷下诏,勒令停战。”
    “如不肯停战,再请朝廷出兵。”
    刘表眉头皱起,缓缓抬眸:
    “条件便是荆州交割剩下那五十万斛粮食?”
    “……正是。”
    蒯良点了点头,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听闻豫州诸郡反叛,拒向朝廷中枢交纳锦绢粮赋。”
    “既然如此,我等为何不能坐地起价?”
    这五十万斛粮食本来就是要交给河南的。
    但既然河南、荆州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那我荆州为什么就不能把这剩下的五十万斛粮扣下,当作谈判的筹码?
    蒯良的话还在继续,对这项计划接着补充说明:
    “不过这剩下的五十万斛粮食,也不宜马上交割。”
    “须得等到朝廷出兵,然后再依次上交。”
    “若庐江之围解除,可交三十万斛粮。”
    “若朝廷军兵临吴土,可将剩下二十万斛粮一并交付。”
    因为古代发动一场战事非常麻烦,要动用很多资源。
    所以蒯良才说只要庐江之围解除了,就能交三十万斛粮。
    孙氏一旦退兵,就很难马上再发动第二场战事。
    毕竟战争,不是儿戏。
    刘表不置可否,静静思考此计的可行性。
    良久,才轻叹一声:
    “子柔此计甚好,若能不费一兵一卒,灭除孙吴。”
    “莫说五十万斛粮,便是再出五十万斛亦不足惜。”
    “……只是。”
    刘表话锋一转,面上带了几分迟疑。
    “既然曹刘与袁氏相持于官渡,又如何能够分兵灭孙吴呢?”
    “……公言差矣。”
    蒯良扬眉一笑:
    “袁绍尽起河北之兵南下,是因其周无强敌,故不须留重兵守土。”
    “然河南之地,不论是曹操还是刘备,各地都须留兵守御。”
    “因此在南方,只要曹刘愿意,是能够分兵出来过江灭吴的。”
    说到这儿,蒯良近身上前,向刘表透露了南方的几个军工细节。
    “听闻广陵太守陈登,手中有两万兵。”
    “曹操亦在庐江留有万人守备,命刘馥安定淮安诸县。”
    “若是能使刘馥、陈登出兵,在配合刘勋自己的部曲。”
    “岂非能解庐江之围么?”
    刘表闻言大喜,若蒯良的计划能够成功,那的确扫除他一心腹大患。
    说白了,
    庐江、广陵之所以不出兵,无非是曹刘没办法两线作战罢了。
    河南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都用到了官渡前线去,哪里还敢分兵作战?
    可如果刘表愿意负担这笔费用,那未尝不能够换取广陵、庐江的出兵。
    “善!即照子柔之意办理!”
    刘表喜出望外,立即遣使北上,备言合作灭吴事宜。
    这种自己的钱,流别人血的事儿,刘表是最喜欢的。
    在派遣完使者之后,刘表又下令,命章陵太守黄射即刻领军去往江夏。
    蒯良大惊,忙问:
    “主公既已决定上奏朝廷,办理庐江之事。”
    “如何又劳师动众,另起大军?”
    刘表抚须带笑,轻轻拍了拍蒯良的肩膀。
    “吾不仅要从章陵派遣一军去往江夏,我还要命黄祖在江夏整军备战!”
    这……
    蒯良更加不能理解,刘表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使者方去,主公此举,莫非是断定曹刘不从。”
    “而欲提前准备?”
    “……不然。”
    刘表挥了挥手,眸底一深:
    “我派军出去,正是为了配合曹刘出兵南下。”
    这……
    蒯良又是一怔,暗道主公你何时这么仗义了?
    你要是打算自己出兵的话,那还拉河南下场干鸡毛啊?
    曹操、刘备野心都不小,真让他们下场了,荆州方面就得做好割肉的准备。
    若不是刘表的死保荆州的外交政策,蒯良压根不会献出此策。
    “子柔有所不知,若河南果真出兵南下,与孙氏交战。”
    “彼时曹刘又忙于官渡战事,南方不能分出太多兵来。”
    “应能够勉强与孙氏相持,我便趁势出兵,抢占扬州之土!”
    蒯良闻言大惊,忙道:
    “主公如此,岂不开罪曹刘?”
    刘表此举等于是拿曹操、刘备打工仔,工具人了。
    按蒯良的想法,应该是我出钱,你出人。
    待占了扬州之土后,两家再谈判怎么分。
    但表哥你这样不讲武德,趁着曹刘与孙氏交战之际,抢占扬土土地。
    那曹刘岂肯甘休?
    “……开罪?”
    刘表眉梢轻挑,冷声笑道:
    “今是吾荆州与河南商定好的,我出钱粮,河南出兵替我解庐江之围。”
    “又未说清楚扬州归属于谁。”
    “况当初刘备许诺将扬州西壤的表奏权予我,后一拖再拖。”
    “以致我费无数钱粮,竟只得了半个庐江。”
    “徐州如此可恨,又何必与它情面?”
    “况真开罪曹刘又如何?袁公已同意与我结盟。”
    “只要官渡之战,袁公取胜。”
    “曹刘自顾河南之土尚且无暇,又哪里有余力兼顾我荆州作为?”
    蒯良无言以对。
    在刘表看来,官渡之战终将会是袁氏取胜。
    而他已经与袁氏结盟了,等于有了一个保障。
    现在又能用曹刘之兵,为他扫除孙氏之威胁,简直两全其美。
    要说内疚,那刘表当然不会有。
    如果不是曹刘在瓜分袁术遗产时,姑息纵容孙氏,现在刘表还没这麻烦呢。
    那刘表现在反过来算计你曹刘,也就别抱怨了。
    ……
    扬州,庐江。
    却说孙权新君登位,内有宗族叛乱,外有强权环伺。
    为此,孙权纳兄长孙策之言。
    以师礼事张昭,举为文臣领袖。
    以兄礼事周瑜,举为武将渠魁。
    有了这两人的压制,孙氏内部的不安暂时稳住。
    考虑到孙氏特殊的授兵制度,孙权唯恐自己年少,不能服众。
    故与周瑜等人相商,起兵攻庐江,不为扩土,只为立威。
    大军很快杀至庐江。
    刘勋虽号称有两万兵马,但多是收拢的江淮贼寇。
    士气低迷,战力不足。
    与孙吴军交战数场,不能取胜,只能退回庐江请求援军。
    孙权乃领兵将庐江围住,一面又遣人时时关注北方的战况。
    这时,人报周瑜有军事要务求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