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恐慌,已经种下。
两仪殿。
李世民面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奏报。
“共十三处爆炸,皆是火药所致。所幸药量不大,只毁了几处围墙,伤了七名士兵,无百姓死亡。”
百骑司统领云端跪地禀报:
“袭击者……未能抓获。现场只找到一些特制的延时引信装置,应是提前布置。”
“提前布置……”
李世民眼中寒光一闪:
“李承乾的锦衣卫,果然早就渗透了长安。”
“陛下,是否要全城大索?”云端问道。
“不。”
李世民摇头:“此刻大索,只会让百姓更加恐慌,正中李承乾下怀。”
他沉吟片刻:
“加强巡查,尤其是粮仓、武库、水源等要害之处。”
“另外……传令程咬金,让他从灞桥分兵五千回防长安。”
“陛下,这……”房玄龄一惊。
“虚虚实实。”
李世民冷声道:
“李承乾想用这种小把戏扰乱朕的部署,逼朕分兵回防。”
“那朕就分给他看——但不是真的分。”
他看向云端:
“让程咬金大张旗鼓分兵回城,但实际只回来两千,其余三千秘密潜回灞桥。同时,在城内多树旗帜,制造大军回防的假象。”
“朕倒要看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招。”
次日清晨。
长安城内谣言四起。
有说太子大军已到城外,昨夜爆炸是先锋信号。
有说薛仁贵已破幽州,不日将兵临黄河。
有说希尔德水师已过武关,顺渭水直扑长安。
更有甚者,说陛下已准备弃城西逃……
尽管官府极力辟谣,但恐慌的情绪还是在蔓延。
而此刻,潼关城楼。
李承乾接到了最新密报。
“父皇分兵回防了?”
他看着密报,笑了:
“果然中计。”
“殿下怎知陛下是假分兵?”裴行俭问。
“因为若是真分兵,程咬金此刻应该已经收缩防线,但灞桥的探马来报,灞桥大营旗帜未减,防务如常。”
李承乾淡淡道:
“父皇这是想将计就计,引我强攻灞桥。”
“那我们……”
“我们当然要攻。”
李承乾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但不是攻灞桥。”
他展开地图,手指划过一条曲折的路线:
“传令席君买,今夜子时,率全部两千骑兵,从此处——骊山北麓的小路,绕过灞桥防线,直扑长安!”
“什么?”
裴行俭大惊:“那条小路崎岖难行,骑兵如何通过?且灞桥守军一旦发现……”
“所以需要掩护。”
李承乾看向杨囡囡:
“今晚丑时,锦衣卫在长安城内再次制造混乱,规模要比昨夜更大。”
“同时,在灞桥以东十里处,点燃三处火堆,做出大军夜袭的假象。”
“程咬金注意力被吸引时,席君买从小路悄然绕过。”
“可是殿下,就算席将军到了长安城外,两千骑兵也无法攻城啊!”
“谁说要攻城?”
李承乾笑了:
“我要的,是让这两千骑兵出现在长安城下。”
“当长安守军清晨醒来,突然看到太子的骑兵出现在城外时……”
“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裴行俭浑身一震,终于明白了李承乾的全盘谋划。
攻心!
彻彻底底的攻心!
不仅要扰乱长安的部署,更要击垮长安守军的意志!
当守军发现敌军竟然能绕过重兵把守的灞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城下时,那种心理冲击,比十次强攻都可怕!
“殿下此计……太险了。若席将军被发觉,将被前后夹击,全军覆没。”
“所以,必须成功。”
李承乾目光坚定:
“告诉席君买,此去九死一生。但若能成,便是首功!”
“另外,传令希尔德和薛仁贵,发起总攻,苏定方南下登陆作战。”
他望向长安方向,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十天?”
“父皇,儿臣只要三天。”
“三天之内,儿臣要站在玄武门,告诉您天策上将算个der啊!”
夜幕,再次降临。
这场决定大唐命运的父子对决,即将进入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