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只是笑笑不说话。
    使者这才放下了礼仪风度,怒斥起杞国的“无礼”,“果真是匈奴蛮夷的作风!”
    杞王大怒,驱赶了使者。
    在血脉文明上,
    杞国拥有着和当年中山国一样的狂热。
    而建国至今,
    杞国上下也一再强调着自己的诸夏血统。
    甚至因为其身负史册认证的“夏裔”身份,
    体内也着实流淌着汉室册封的公主的血液,
    这使得杞国在说起相关之事上,比起当年的中山国,更加理直气壮。
    是故,
    隋使的话语,怎么会不惹怒杞王呢?
    若非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对方已经被拉出去,以身殉国了。
    就此,
    杞隋之间的争斗,轰然而起。
    只是阳关艰险,又有先前的准备,让杞王派去的士卒无功而返。
    其后,
    不甘心的杞王便御驾亲征至此,企图利用高涨的士气,还有充足的准备,一举攻克这通往新夏的大门。
    而阳关路远,补给并不容易。
    此前的轮战,虽然有所收获,但也消耗了大部分的储备。
    因此,
    当杞王再度拉开弓箭,射中隋军主将,令后者痛呼着从马上跌落时,阳关的陷落,也就成了定局。
    “阳关……”
    “唉!”
    硬是要求旁观这场战斗的隋太祖见状,又是一阵摇头叹气。
    “怎么总是守不好,让外敌进来呢?”
    何博听到他这样的抱怨,便在心里回道:
    这狭长的谷道本就难守,
    在诸夏君子过来之前,更是连所谓的“防守”概念都没有呢!
    若放在原有的历史轨道上,
    哪怕再过两千年,
    这里也不会得到修缮,安置起几个要塞。
    毕竟身毒人既没有长远的智慧,也没有统合上下的力量。
    只能成为外族发泄欲望的通道,在里面畅快的进出,然后骑在身毒人身上作威作福。
    “往好处想,杞国这次能攻破它,在于国君亲征,而非隋国守护不力。”
    “由此可见,隋国还没有烂到骨子里,若能及时剜去腐烂的骨肉,指不定还能重振雄风,延长国祚。”
    隋平想到自己那位称不上糊涂,但也绝对算不得聪慧的后人,只能自我安慰的点了点头。
    而隋都德宁城中,
    阳关陷落的消息先行传来,
    杞王亲手书写的信件随后便到。
    两份文书被皇帝摆在面前的桌案上,
    前者自诉着作为将领,未能守住疆土的罪责,
    后者则是在那华丽文雅的辞藻背后,直接向隋国发出了挑战的声音:
    “听说开拓新夏的先贤,在信度河边设立的第一个郡,叫做‘安夏’。”
    “你我两国为什么不在安夏这里一决高下,以示谁才是真正的‘夏人’呢?”
    皇帝对此只能回以长久的沉默。
    最后,他才缓缓开口,询问群臣:“杞人来势汹汹,如之奈何?”
    阳关一破,
    那大军就能长驱直入,到达信度河附近,攻打那里的郡县。
    而隋国首都德宁,则位于恒河流域,同另一条大河之间,还有着沙漠阻隔。
    政令想要到达那里,需要不短的时间,更不用说调动军队,去支援那边了。
    但诸夏君子历代所建之朝的“龙兴之地”,都在信度河那边。
    那里岂能失去!
    “陛下!”
    “出兵吧!”
    臣子纷纷跪下,请求起这位性格作为有些孤僻,喜好清净无为的君王。
    曾经教导他修玄问道的道长也入宫觐见,对他说:
    “尊行天道而补全人道,这是‘太平’的初心。”
    “陛下不是愚顽之人,难道还不知道当下自己的责任吗?”
    皇帝于是下定了决心。
    他将国政托付给年少的太子,自己则带着人马辎重,前去御敌。
    他还对惊讶于“皇帝竟然不社恐不自闭不躺平”的臣子们说道:
    “朕继位以来,无所作为,国家能够得到稳定,上赖祖宗先贤庇佑,下赖臣民尽心辅佐。”
    “是以虽有藓疾之患,然未至于骨髓。”
    “如今遭受敌人侵犯,朕即使无能,却也愿为一使佐,为前线将士调运粮饷兵甲。”
    臣子听到他这样说,纷纷哭泣起来。
    又跑到德宁,想要知道这位比咸鱼还要摆烂的子孙,会做出何等决策的随平也跟着惊讶。
    转而,
    他便惊喜道,“我隋国的确还有兴盛长寿的希望!”
    随后,
    两国大军诚如杞王的书信所言,在安夏郡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而这场“正统”争夺战的结果,
    则是两国约定以信度河为界,暂时罢兵休战。
    回到都城的皇帝对此只能告诉臣子:
    “你们日后多多的辅佐太子吧。”
    “朕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