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身为皇室中人,也就是举家使去东京,由我朝封个公侯,享清福罢了,此乃大宋建朝之时的惯例,不提昔日,就算之前西夏和青唐,也都如此安排,只不过……既然魏王想要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我也不妨就此成全了魏王的忠义之名。”
耶律和鲁斡闻言不由一呆,开口道:“你要干什么……”
赵倜沉下面色,伸手一拍桌案,大声道:“来人,将耶律和鲁斡带出去行剐刑,割满三千六百刀,叫他三日三夜不死,变成一副骨架之后再咽气,以慰籍此战亡故将士之灵。”
“啊,啊……”耶律和鲁斡顿时大惊失色,两旁将官气势汹汹来推他往外走,他拼命挣扎:“不要,不要碰本王啊……”
赵倜看他,声音又转换和蔼,如沐春风:“魏王,你看我如此安排可好?不但足了魏王拳拳忠君报国之心,更会叫史书上留下浓墨一笔,传播后世,让后人景仰称颂魏王的悍不畏死,英勇不屈事迹?”
“我……”感觉旁边宋将微微松力,耶律和鲁斡慌忙甩动肩头,挣脱对方把持,声音惶恐地道:“我,我什么时候说要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了?”
“噢?”赵倜扬了扬眉:“这么说来,魏王并不想死,不想忠君爱国了?”
“我,我必是要忠君爱国的,可,可忠君爱国未必就要死啊……”耶律和鲁斡声音颤抖,有些嗫嚅地道。
“哈哈哈。”赵倜抚掌大笑道:“说的却也有理,忠君是忠君,不死是不死,两者不肯混为一谈,是也不是?”
“是,是……自然便是如此。”耶律和鲁斡小心甩了一把额上冷汗道。
“那么说来……魏王是打算去我朝的东京享享清福了?”赵倜笑眯眯地道。
“这个……素闻贵邦都城东京繁华,举世无双,早就想去仰观一番,能享福最好,就算不能享……寻常呆着,呆着也是无所谓的。”耶律和鲁斡努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赵倜颔首,看了他几息:“那魏王还不肯说燕京的兵马跑去何处了,辽国究竟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说,说,我现在就说……”耶律和鲁斡急忙道:“东北的女真诸部反叛,相互勾连,举兵五万攻打上京,上京告急,调四处兵马驰援,燕京兵多,又距离上京较近,仗着前方有萨满法师摆放大阵可据贵军进攻,所以率先调去北上,只留下了两三成人守卫城池。”
“果然如此,不过……”赵倜思索道:“女真只五万兵马而已,若是我没记错,上京常驻军力就有三十万,怎么会抵挡不住,还要调遣四处军马支援呢?”
“这个……”耶律和鲁斡望了望赵倜,小声说道:“据说女真军内有神人助战,凡人兵将难挡,所以才召唤四方前去勤王……”
“哦?神人相助?”赵倜皱眉:“哪里来的神人?”
“传闻,传闻是从天而降,金盔金甲,法力无边,别说寻常军兵,就是萨满教的法师也根本不能抵挡……”耶律和鲁斡道,随后似乎有些负气:“莫不是我兄长不得天意?所以天神降下的惩罚?”
赵倜道:“契丹不是信奉萨满天吗?哪里来旁的天神降下惩罚?”
“总归还是不得天心民心吧……”耶律和鲁斡小声道。
赵倜哑然失笑:“看来当年你国兴宗皇帝传位给你好了,不传给你同母哥哥耶律洪基,大抵便不会发生此事了?”
“这,这确是不好讲的……”耶律和鲁斡闻言不由讪讪道。
赵倜道:“将你知道的上京战况细说听听。”
耶律和鲁斡口中称是,开始讲起,片刻说完,原本就只了解个大概,乃为女真军内有一名金甲神人,通晓神术法力,又力大无穷,万人难挡,而且训得女真兵将异常勇猛,不似原本毫无章法模样,是以辽军哪怕人多,也并非女真之敌。
赵倜听完,微做沉吟,刚想开口,就见堂门之外快步走进一名高大少年,却正是姚平仲。
“殿下,属下有军情禀报。”
赵倜道:“你不是在城头巡卫,有何事情来报?”
姚平仲道:“属下正是在城上巡逻,刚刚城下远处来了三匹轻骑叫门,言说给殿下送信,事情紧急,所以才夜晚叩关。”
“哦?”赵倜眯起双目:“来的是什么人?”
姚平仲道:“来人自称女真完颜部人,七水诸部之长,官封猛安,名字唤作完颜娄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