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嗓子骂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你敢开枪,他们就敢开炮!
“你当日本鬼子是跟你嘻嘻哈哈闹着玩呢!”
“那咋办?”
余波六神无主地看着马奎。
马奎的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还能咋办。
“投吧。”
他取了一块脏兮兮的白布被绑在了竹竿上,斜着从窗户伸了出去,在冰冷夜风中晃了晃。
外面,领头的日本军官抬起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
包围着平房的日本宪兵左右分散。
马奎和余波对视一眼,两人抱着脑袋,缓缓地走了出去。
“支那人?”
军官用日语问道。
马奎懂一点日语,他连忙点头:
“是,是,中国人。”
军官转过头,用日语对身边的士兵吩咐了几句。
“通知警察厅,过来把人领走。”
……
很快来了几个警察押着马奎和余波上了车,直奔哈尔滨警察厅。
厅里灯火通明。
值班的是治安股股长刘魁。
他刚收了个假货古董,心里憋着火呢。
一见到被押进来的马奎,两人视线在空中一碰。
刘魁心里就有了底。
这家伙眼里那股子不驯和狠厉,是街面上混混装不出来的。
这是个狠茬子。
刘魁站起身,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警察立正回答:“报告刘股长,这两个家伙在聚宾楼开枪杀人,死了好几个,让巡逻的宪兵给逮住了。”
刘魁冷笑一声:
“呵,有点意思。
“宪兵队这是捡了条大鱼啊。”
说着,他伸出手拍了拍马奎的脸。
动作轻佻,侮辱意味却极浓。
马奎眼神凶狠,头不服地往边上偏了偏,躲开了他的手。
“哟?”
刘魁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还敢躲?”
他一把揪住马奎的衣领,照着就是一通毫无章法的乱锤。
沉闷的击打声,听得旁边的警察都眼皮直跳。
马奎疼的发出一声闷哼,软在地上,脸孔扭曲,不住地痉挛。
刘魁抖了抖有些发麻的手腕,啐了一口。
“红票不会这么冒失。
“这股子鸟味儿,八成是军统的。”
他对着手下摆了摆手:“先交给老涂,关起来。
“不审,不问,什么也别干。
“就这么晾着,上点小料好好熬一熬。”
“是!”
警员领命,一左一右架起马奎,又推了一把吓傻了的余波,朝地下室的审讯区走去。
……
翌日。
洪智有刚走出家门,就看到街对面,肖国华正蹲在黄包车边,啃着窝窝头。
见了洪智有,他递给一个窝窝头说:“我婆娘做的,加了白糖、牛奶、鸡蛋,老香了。”
洪智有也不见外,接过吃了起来,“嗯,嫂子手艺真没得说。
“朵朵在这边还习惯吧,改天带店里去,我有些时日没见她了。”
肖国华说,“托你的福,孩子挺好的,顿顿有肉吃,有牛奶、鸡蛋,这日子比皇帝老子过的还舒坦。
“我家那口子总说老肖家祖坟冒青烟了,能认识洪股长你。”
洪智有笑说:“客气了,跟着老师,你们照样吃香喝辣。”
肖国华说:“那不好说,站长待我不薄,但总归是……”
他没往下说。
见洪智有吃的这么放心、干净,肖国华心里暖暖的,洪股长这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警察厅。”洪智有几口吃完,吩咐道。
肖国华二话不说,拉起车把蹬了起来。
他压低了声音,边走边说:
“站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洪智有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街道两旁匆匆而过的行人:
“老师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动不动就爱生气。
“他又咋了?”
肖国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急切:
“昨晚宪兵队和警察在聚宾楼抓了几个人。
“周曦那帮蠢货,好像跟人交火了,负责行动的是毛人凤的人,听说一个组都交代了,领头的俩现在在警察厅。
“站长想让你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倒好,电话线都拔了。”
洪智有笑了笑:“没什么好问的。
“让他老人家安安心心卖他的皮货就行了,别操心这些烂事。”
肖国华沉默了片刻,又问:
“站长还问你,金子怎么样了?”
洪智有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放心,早转移走了。”
肖国华这才松了口气:“行,那你下车吧。
“我得马上回去给站长复命。”
洪智有睁开眼,一脸不满:“嘿,我说你这人,你好歹先把我拉到地方啊,真不够意思。”
肖国华的脚步顿了顿:
“好吧。
“那就先拉你去警察厅。”
……
到了警察厅,门口的警卫见了洪智有客气敬礼。
洪智有很有礼貌的微笑点头回敬,给足面子。
这是他的习惯。
尊重、把人当人看是这时代最稀缺的品质,也是最廉价、最有效的笼络手段。
到了办公室。
他刚脱下大衣,挂在衣帽架上,屁股还没坐热,桌上电话就刺耳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话筒。
“喂?
“好,知道了。”
放下电话,洪智有整理了一下衣领,径直去了科长室。
高彬正坐在办公桌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烟斗。
见洪智有进来,他抬了抬眼皮。
“你来的正好。”
他朝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刘魁示意了一下。
“刘魁,你给他说说吧。”
刘魁站起身,给洪智有倒了杯热茶,这才道:“洪股长,昨天晚上聚宾楼发生一起凶杀案,宪兵队在现场抓到了两个嫌疑人。
“其中一个受不住,交代了身份。
“他们是军统的人。”
刘魁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洪智有:
“刚刚我们根据线索,在你的樱花会所,抓到了他们的负责人。
“他自称叫周曦,说跟你……是挚交好友。
“我没上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
洪智有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看着刘魁,淡淡笑道:
“老刘,谢了啊,这么给兄弟面子。
“是这样的。
“我是华北方面跟国府谈判的专员,认识几个军统的人,不奇怪吧?”
刘魁的表情僵了一下:
“洪股长,您别误会。
“我没怀疑你。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高彬点燃烟斗,
第五百五十四章 谁动他,我动谁-->>(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